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15:22

181)
  猴子家位于紫金山深处的一座别墅小区,门卫戒备森严,我们出示了请柬还被盘问了半天,阿文很郁闷:“难道我们看起来很像恐怖分子?”
  “可能,现在恐怖分子都是美女!”我劝慰她。
  “那查就查吧。”阿文立即释然。
  七绕八绕,终于绕到猴子家门口,猴子姐弟已经在门口迎接了。“怎么才来啊?”猴子姐姐问道。
  “别提了,路上撞车了。”阿文说。
  “快进来吧,带你们去看看我年仅3岁的小妹妹。”猴子姐姐说着说着,自己就笑开了。
  真是一个豪华的家啊。我打量了身处的这幢大房子,如果称它为豪华,相形之下,冷枫的家只能算做陋室了。怎么说呢?就跟《时尚家居》上刊登的豪宅差不多,每一个细节都极尽奢华之能事,有点恨不得把黄金往墙上贴的感觉。
  猴子的老爸老妈牵着个小姑娘在四处打招呼,见到我,猴子老爸居然还认得出:“这不是蓝吗?最近业务做得怎么样?”
  “还成吧。还多亏您拉了我一把。”我充满感激地说。
  “阿姨好、叔叔好!”阿文嘴甜,独自在职场上拼搏的女子都有这个优点。
  “瞧瞧,人家闺女就是比自家闺女懂事,我这次可是下狠心了,一定要把妞妞培养成大家闺秀!”猴子老爸对旁边的老伴赌咒发誓。
  可惜老伴注意力全然不在他身上,她俯身对小姑娘说:“妞妞,肚子饿吗?”
  “我还不是很饿,但是有一点儿!”小姑娘好不讨喜。
  “别客气啊,就当自己家一样。”夫妻俩冲我们笑笑,又去招呼别的客人。
(182)
  我和阿文拿了相当够分量的食物,躲在客厅角落里偷笑,就听见沙发背面有人说话。
  “南京的路太堵了,开得我那个急呦。”
  “嘿,别提了,我刚才还被人讹了!”
  “怎么啦?”
  “我路上还跟人追尾,那车是个女的开的,可真不含糊,那么小的擦伤,开口就敢跟我要800。我赶着上这来,老马亲自邀请的,迟到多不好意思,所以花钱消灾了。”
  “算了。别放心上,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大事儿!”
  我和阿文的脸色越来越暗,彼此看了一眼,传递的信息就是:“糟糕了!”
  那两个人还在后面聊着,从股票聊到投资,从投资聊到女人,就是一直赖着不走。我们两颗脑袋越来越低,恨不得半躺在沙发上才好。
  “哎,我说,你俩缩在那搞什么鬼?”猴子姐姐的声音又脆又响。
  刹时,我们成为众人目光的焦点。
  “我们在讨论刚才路上撞车的事呢!”短暂的惊慌之后,阿文急中生智勇敢地接口,目光如炬,声音平稳有感染力。她将刚才在车上教育我的歪理又阐述了一遍,见周围几个客人频频点头,她颇有些得意,最后做总结陈词:“人们只重视你客观存在的损失,而对于精神、人力、时间方面的损失却关注很少,事实上,后者会给受害者带来更多的麻烦和伤害。这是非常不合理的,有悖于人性化,也不符合正在提倡的构建和谐社会的精神。”
  我暗暗为阿文的从容不迫叫好,同时留意到开大切的家伙变了脸色,几次借喝水掩饰尴尬。
  阿文发表完演讲后,立即有位风度极好的女士上前询问:“小姐,不知道你是做哪一行的。我们公司正缺一个公关经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阿文微微一笑:“女士,这要看贵公司的综合实力以及该职位的发展前景了。”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15:45

183)
  一次微小的碰擦事故,一次寻常的家庭派对,使阿文得到了新的职位,月薪从7000元涨至9000元,还不包括年终分红。手下多出了两个兵,并且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她洋洋得意:“我真是个人才啊,我怎么就这么能干呢!”
  阿文也有这毛病,稍微有点成绩就自我膨胀,拼命地自我吹捧。
  刚刚走马上任没几日,便一定要拖着我去参观她的办公室,说是布置得很漂亮。我却没什么兴趣,办公室是老板给你临时用用的,又不属于你,如果做得不好,随时可能被踢滚蛋,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这间办公室永远不会空着。
  拗不过阿文同志的盛情,晚上六点半去找她,公司里仍一派灯火辉煌,复印机、传真机咯吱咯吱地响,看来加班已经成为大趋势。
  传说中的办公室就在大厅的东面,大约10平米左右,想想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能拥有这10平米已经很不容易。不管怎么说,拥有自己的独立的办公室,不管是大是小,都算得上是职场上的一个里程碑了。
  办公室异常整洁,外套、丝巾整整齐齐地挂在门边的衣帽架上,有点居家的感觉,墙壁上挂着各式欧洲教堂的明信片;书桌上摆放了一支小花瓶,里面插着几支兰花,粉兜兜的,显然是当日新买的;书架上居然还有一个小鱼缸,两尾橘红色的金鱼正悠然自得的吐着泡泡。“这叫风水鱼,助事业运的!”阿文得意洋洋地介绍着,“我在办公室呆的时间比在家呆的时间长久得多,当然要弄得舒服一点啦!”
  说话间,阿文的兵在大厅大叫:“文小姐,电话!”
  “让他打到我办公室来。”阿文摆谱。
  “是卜总!”孰重孰轻小兵也拎得清清楚楚。
  “奥!”阿文放下姿态,一溜小跑出去接电话。
  隔着老远,我都能听见她甜得发腻的声音:“您放心,我会办妥的。好好好!”

(184)
  从阿文的公司出来已经不早了,回到家,老妈笑容满面,“刚才小冷打电话来找你的。”
  “哦?不会吧。”冷枫很少会打家里电话找我,因为他知道我正和父母住在一起。
  我翻翻来电显示,果然不是冷枫而是猴子,再看看手机,有两个未接电话,都是猴子打来的。我回房间给猴子回电话,见我打算关上房门,老妈自觉地就把电视机声音给调小了。
  电话一通,猴子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老妈可真够热情的!”
  我吃吃地笑。
  他继续话唠:“她一听是男的声音,就问‘是不是小冷啊’?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支吾了一声。然后她就自报家门,说是你妈妈,问我怎么不上你家来玩,是不是嫌家里做饭不如外面好吃,又说她家女儿脾气犟,像她爸,请我多担待……我实在招架不住了,赶紧说了声有事了,把电话给挂了。”
  我听得直翻白眼,幸亏猴子是自家兄弟不见外,要真是冷枫打来的,我还不给人看低了?我这个妈怎么一点策略也不讲。
  说笑了一阵,我才想起来问猴子找我干吗。
  猴子说:“也没什么大事,被你妈一吓唬,我都想不起来了……噢,对了,我姐刚买了一辆老爷车,超级炫,明天就拿到手,晚上一起去吃饭兜风好不好?你通知阿文。”
  “好,没问题。只是不去紫金山了!”
  通话完毕,我出了房间,老妈很八婆地凑过来:“我觉得这小伙子挺好,一口一个阿姨,懂礼貌!”
  “我说妈,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他是冷枫呢?我就认识他一个男的啊?”
(185)
  第二天临下班,正美滋滋地等着猴子姐姐来接我,同事们听说我朋友买了辆古董车,也都十分好奇,预备晚上下班跟我一起走,好参观参观。
  5:30 猴子姐姐兴高采烈打电话给我:“我马上就到哦!”
  6:00 我忍不住打电话给她,“怎么还没到啊?”
  “我就要到了。你可以下来了。”她笃定地说。
  于是,我和几个喜欢车的同事欢天喜地下了楼,在路边等了十几分钟,站得腿都酸了,她老人家还未到。正欲打电话给她,她倒打给我了:“这车实在太难开了!我在北极阁,你自己打个车过来吧。”
  “切!”同事们一哄而散,我被众人嘲笑后,又等了好半天,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实在有些弄不明白,北极阁距离我公司至少有二十分钟的车程,这位大姐怎么敢说“就要到了”?
  我和阿文从城市的两个方向赶往北极阁,就看见路边果然停了一辆大红色的老爷车,怪里怪气,非常扎眼。猴子姐姐坐在驾驶室里招手:“嘿嘿,车怎么样?”
  猴子抱着他的小妹妹坐在副驾驶座,走近一点,发现蔚为壮观的是,后排居然坐了一条巨大的松狮犬,嘟着嘴巴一脸烦恼相,看见我和阿文,仿佛首长见到小兵,用鼻子“嗯哼”了一声就趴了下来,占据了整个后排座位。
  “阿姨好。”小妞妞很有礼貌。
  我和阿文面面相觑:“差了辈儿了。”
  猴子一本正经地教育妹妹:“妞妞,这两个人应该叫姐姐。”
  “姐姐好。”妞妞改了口,接着又问了一句令在场女同志都汗颜不已的问题;“为什么几个姐姐比福利院的阿姨都要大呢?”
(186)
  我和阿文一左一右上了车,松狮不得不再次坐起来,极其不耐烦地看着我们,嫌弃我们占了它的位子。
  我刚坐定就感觉脚下碰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吓得大叫一声,“什么东西?”
  “别怕别怕!”猴子转过来,居然俯身从座位下面拎出一条腊肠犬,“都是朋友的狗,带出来见见世面。”
  我和阿文饿着肚子千里迢迢赶过来,却被迫与条毛茸茸的狗相邻。一路上,小狗倒还好些,大狗不停地改变坐姿,还试图将硕大的脑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失败以后又去靠阿文,见阿文也是左躲右闪,这条懒狗干脆把整条身子贴在她身上,口水嘀嘀达达,弄湿了她新买的Gucci手提包。
  正商量着可以去一家新开的宠物餐厅吃饭,猴子的手机想了,他看看来电显示,把手机扔给了他姐:“马老板的,你接!”这姐弟俩通常称呼自己的爹妈为马老板和老板娘。
  “我不接,你接!”猴子姐姐又将手机扔回去。
  两个人谦让来谦让去,终于猴子接了电话,只见他唯唯诺诺,“我们没带妞妞出来疯,就是逛逛……啊,我们在北极阁!”挂了电话,哭丧着脸对我和阿文说:“你们饿了吧?再坚持一小会,呆会司机把妞妞接回家。”
  猴子姐姐嘱咐小妹妹:“呆会回家千万别跟爸爸说跟狗狗玩了啊?爸爸不喜欢狗。”
  “那不是狗,那是狮子!”真是童言无忌。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16:08

187)
  妞妞被接走了,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九点,宠物餐厅想毕也块打烊了。于是,我们一行四个人两条狗浩浩荡荡前往三牌楼吃大排挡。
  我都饿得前心贴后背了,远远看见排档摊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嗅到空气中烧烤的味道,心里顿时踏实了。
  只见猴子姐姐刷地一下把车开过来,紧贴着路牙才刹住,差点没把人家摊子给冲了。这么靓的妞开一这么奇特的车,还在大耍车技,露天排挡的食客吹起了口哨。
  “哇。老姐,你现在的技术越来越好了!”猴子由衷地赞叹道。
  “什么呀,刹车不灵。呆会回去可得慢点开。”猴子姐姐道出的实情惊出我一身冷汗。
  打算把狗关在车上,车门一关,松狮就很愤怒,用厚实的前爪使劲拍打着挡风玻璃,老爷车架不住这么个拍法,很有点摇摇欲坠的趋势。猴子姐姐赶紧把松狮给放出来,大的刚出来,小的又在里面没命地叫唤,只好也放出来。
  阿文点了烤羊肉、烤鱼、油炸臭干、炸鸡翅等各色垃圾食品,人趴在桌上吃,狗躲在桌下吃,倒也相安无事。猴子吃得心满意足:“真好吃啊。如果在伦敦摆个小摊烤肉串,生意一定火爆!”
  “回头英国城管把你抓起来。”阿文不看好这门生意。
  正吃着,听见路上传来赛车的轰鸣声,一抬头,居然是长云的那辆改装捷达。正好红灯亮了,车停下来等,我分明看见冷枫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当时还挺高兴,当即拨了冷枫的手机,打算喊他俩一块过来吃。
  “喂,冷枫啊……”
  “我现在有事,呆会打给你。”我话没说完就遭遇抢白,等我反应过来,人家已经挂了。
  大家都忙着吃,没有在意我打这个电话,否则猴子又有话说了。
(188)
   吃好喝好,大家准备上车打道回府。
   “谁让你要下车呢?再上车就得擦脚。”猴子姐姐生怕狗狗们弄脏她的宝贝车子,耐心地拿张湿纸巾要给它们擦脚。
   擦完了八只狗脚,我们方才被批准一一上车。在众多食客羡慕的目光中
  那靓妞得意洋洋把自己塞进驾驶座。
  “噗嗤!”钥匙一打火,老爷车立马打喷嚏,再打火.还是打喷嚏。我扭头一看,车屁股后面直冒黑烟,类似于公共汽车即将抛锚的前一瞬间。猴子姐姐在驾驶台又是拍又是按,折腾了好一气,终于宣布:“糟了,车坏了!”
   她气呼呼地下车,走到车前把引擎盖给打开了,趴在那东摸西摸了一阵后,叫猴子转钥匙发动。这次老爷车连个喷嚏都懒得打了,一动不动地趴窝了。倒是两条狗等得很不耐烦,松狮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坐在旁边真怕它咬我一口,一抬头,一串晶亮粘稠的口水正落在我脸上。
   此时,刚才拍巴掌叫好的食客大部分已经翻台了,刚来的一拨则饶有兴趣地看热闹,不时有人出主意:“是不是电瓶没电啦”、“找个人推推看,说不定就来火了。”还有人起哄闹事,“呕,熄火喽!”
   猴子姐姐颜面扫地,对着引擎盖—通重捶,还顺便踢了一脚轮胎,气势汹汹地回到驾驶座再次发动,老爷车威武不能屈,依然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破车,上当受骗了!”她咬牙切齿地说,“把我的脸都给丢尽了。”
   我和阿文面面相觑,打算当逃兵,阿文试探着问:要不我们先打车走,你自己在这先修着?”  
“我也走。”猴子立刻报名。
   “不行!你们得跟我患难与共!”猴子姐姐大发脾气。
片刻之后,她突然冒出个主意:“猴子,这车上就你一个男的。危难时刻你得站出来,我们先撤,你打电话给车友俱乐部,让他们来救援!”
   这个主意好,我和阿文连连点头,于是三个女人一起下车。
   “哎哎,你们总得把狗给带走吧?”猴子牵着大狗抱着小狗追出来。
   “我呆会约了朋友去酒吧,我不方便带。”猴子姐姐率先表态。
   “我最怕狗了,我不带!”阿文做躲闪状,刚才松狮口水弄脏她的包,只见她一个霹雳掌甩过去,一点怕的意思都没有,这会倒来装淑女了。
   商量来商量去,结果是猴子负责把小狗带回家,我则把大狗牵走。
  (189)
   一见这么大的狗,出租车司机见了不是摆手就是摇头,有的略放慢了速度看一眼义赶紧加速走了,好像我是萨达姆大叔的大儿子乌代,真的牵了条狮子在晃荡。没辙,只好走着回去,不多不少三公里路,松狮跟在我屁股后面哼哼唧唧,极其不情愿地挪动着肥胖的身子.每每有小车经过,它都会停下脚步,满怀希望地盯着车看。冲这点,我猜想这是条习惯于以车代步的狗中大佬。记得小时候看电视,有部香港喜剧叫《司机大佬》。于是我临时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大佬。
   路上,手机响了,是冷枫。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和朋友谈事呢。”他略带着歉意的向我解释。
   “是不是和长云?”我问。
   “你怎么知道?”他的反应很激烈,吓了我一跳。
   “我和朋友在吃夜排挡,正巧看见他开车载着你经过。打电话给你就是想喊你们一起凑个热闹。”
   “哦”,他佛松了口气,随后补充,“以后少吃那东西,多不卫生啊。”
   “不跟你说了,我到家了。”见他要说扫兴话.我连忙结束了对话。
(190)
   见我带了这么个活宝回家,我的父母大人差点没吓死,“嚯,这么大的块头!”
   大佬的确很大牌,大模大样地进了我家,接受了老爸的爱抚后,心安理得的准备往地毯上躺。我一把把它推开,“这可是我的床啊!”
   第二天,我给猴子姐姐打电话,让她赶紧把狗给弄走。她慢吞吞的告诉我:“狗主人出差了,你辛苦辛苦,帮他养一个星期吧。据说这狗很麻烦,你去问问主人怎么养吧!”说完,丢了一个电话号码给我。
   大佬每天的午餐.是拌了生鸡蛋的狗粮。如果没有人喂,绝对是不吃的。即使有人喂,如果没有人当着它的面往碗里打鸡蛋(注意:一定要当着它的面),也是绝对不吃的。
   好不容易哄它吃了饭.需要温柔地摸摸它的脑袋,再揉揉它的肚子:“狗狗乖!真是条好狗。”否则,它很可能就不吃晚饭。
   晚上看电视,大佬一定要坐在离电视不到一米的地方,而且坚持坐着看。毛茸茸的大脑袋把电视机屏幕挡得严严实实,一旦认定了一个节目,绝对不让任何人换台,否则扯着喉咙汪汪叫。每每看到林志玲拍的太太口服液广告,一个巨大的狗掌就拍上去,也不知道是为了表达喜欢还是不喜欢。
   晚上睡觉,大佬是坚决不愿意一个人睡在客厅、阳台或者洗手间的,一定要和我共同享受卧室的羊毛地毯,否则不能够睡的安稳,它睡不安稳,直接会导致我们全家都不安稳。
   老妈嫌它脏,要求我帮大佬先洗个澡,可是这个家伙看见莲蓬头就左躲又闪,一千一万个不情愿。给狗主人打电话:“你家狗狗不爱洗澡?”
   “喜欢洗澡啊!”
   “那为什么它总躲着莲蓬头啊?”
   “哦,它喜欢在浴缸里泡澡!”
   我当即晕倒,“真是一个狗大爷!”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个星期,猴子姐姐的朋友出差回来了,他刚下飞机就打电话给我:“我先回家开车,然后过来接!”
   我实在一刻也无法忍受这么一只耍大牌的狗狗了,正巧有个同事开辆QQ小车来我家做客,我忙不迭地说:“别浪费时间了,我开车把大佬给送家去!”
   主人在电话那头吱吱唔唔,我说:“别客气,我可不怕你家狗把我的QQ弄脏!”
   “不是……那什么……它认三厢的,看起来比较气派的车,那么小的车子,估计它不愿意坐!”
  (191)
   老爸老妈在南京住了一段时间后,开始思乡了。好在离得不远,思乡之情一起便立即收拾行李走人了。丢我一人呆若木鸡:“这就撤啦?”
   阿文笑着安慰我:“你父母看到你一个人生活得很好,放心了,所以才能这么潇洒,说走就走。”
   想想也是,于是释然。
   我又开始一个人的生活。早晨上班惊险不已,掐着秒表打卡;下班不再急着回家,窝在电脑前蹭加班晚餐。我发现一个规律,一下班就走人的.除去有应酬的,都是有家庭的。五点半过后,有事没事总爱在办公室呆着的,都是没谈恋爱的单身汉,还有就是家庭不幸福的。此条规律搁到哪个公司都适用。
   爸妈走后,我才敢约冷枫和长云来家里玩。冷枫一进门,第一眼就看见靠在沙发上的大熊仔,他笑着对长云说:“看看,女人不管多大,都喜欢这些玩意儿。”
   我立即抗议:“听你口气,我好像已经无限大了。”
   “你的小家操持得真不错呢!”两个男人里里外外兜了一圈后下了结论。
   “那是,也不看看主人是谁?”随着岁月的磨砺,我已经愈发不会谦虚。
   “你说,如果我们结婚,这套房子怎么办呢?’’冷枫的口气既像说真的,又像开玩笑。
   “租出去呗。唉,到时候肯定会有点舍不得。”房子跟人一样,住久了,都会有感情。经历了那么多次搬家,尽管一些房子留给我的哀伤大于快乐,辛苦大过于享受,每次离开我还是一样的不舍得。
   “不舍得就别租了。干脆我们学人家周末夫妻,每周五分住,各忙各的.各人有各人的朋友圈子,互不打扰。到在一起,小别胜新婚嘛!”冷枫热烈地提议。
   “嘿,你想法还挺超前。”我有点诧异,因为一直觉得周末夫妻只适合于一部分人群,与我此类的普通人,还有一定的距离。
   “蓝,你就老土了,这还叫超前,多少年前就有了。”长云笑话我。
(192)公司组织体检,很搞笑的是,妇科的门前贴了一张纸:未婚妇女免。难道公司天真地以为,所有未婚的都是少女吗?
   我和一名女同事正在门口嬉笑打闹,商量着要不要进去冒充已婚妇女,诊室的门帘被掀工了,一个头发凌乱的姑娘走出来,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冬冬吗?
  她已经往楼下走去,“冬冬,你怎么不理我啊?”
  她不说话,瞪着眼睛望着我,眼神一片空洞。
  “冬冬,你怎么啦?”我吃了一惊,拉住她的袖子不停地摇晃,“出了什么事了?你还好吧?”
  “我完了。”她从喉咙深处发出声言,依然麻木地往前走,仿佛不认识我。
  “怎么完了?你认识我吗?我是谁你知道吧?”我着急了。
  这时她才停下脚步,愣愣地看着我半天,才说:“你是蓝。”
  我刚松一口气,冬冬就一把抱住我放声大哭:“姐姐啊,我完了,我这辈子完了。”
  哭声吸引了很多人围观,我很讨厌这些喜欢看热闹的人,一天到晚见热闹就凑上去指指戳戳,完全不休谅别人,于是把冬冬拉到住院处附近的小花园。
  “冬冬,别哭了,到底怎么了?”我哄她。
  “医生说,我不能生孩子了,不能当妈妈了。”她哭得好伤心。一场恋爱,足以摧毁她的一生。
  “张语呢?他知道吗?”我吃了一惊,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应该负责任。
  “他还不知道,他出去了。”
  妈的,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16:48

(193)
   我也不体检了.打车送冬冬回家。在车上,我对冬冬说:“你必须把这事告诉你家里人。”
   “不行,我妈知道会气死的。”冬冬坚持不说。
   回到那个一片狼藉的家,她的房客一个都不在。
   冬冬迫不及待地给张语打电话,此时我才知道,冬冬的手机已经拿到二手市场卖了,难怪我发消息她总不回。
   “张语,出事了,你能回来一下吗?”冬冬很迫切的对着电话说。
   “就回来一会好吗?”她哀求,“就一小会。”
   她小声地哭,发出小猫一般的啜泣声。
   “就回来一会都不行吗?就一会啊!”她突然发狂似的,对着电话哭喊起来。声音无比凄厉,让人听得心惊胆寒。
   “冬冬,你没事吧。”我试图劝慰她。
   冬冬依然非常激动,她使劲捶着墙壁.疯狂的大叫:“你为什么不回来?”你回来一下吧!”声音拖得很长,回荡在房间里,显得异常恐怖。
   我害怕了,从冬冬手中夺过电话,这才发现对方早已经挂断了。
   冬冬倒在床上大哭不止,情绪很不稳定,我按下电话的重拨键,试图联系张语,可是听到的是我最怕听到的声音——“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想了一下,我反复问冬冬:“把你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问了很久,她终于本能地报出一段号码,忽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妈妈,我想我妈妈了。”随后又大叫:“妈妈,妈妈,我想你了!你在哪啊?”她用头去磕放电话的书桌。仿佛小孩耍赖皮一般,“妈妈在哪呀?”
   我怀疑冬冬的精神真的出问题了,哆哆嗦嗦地拔她刚才报给我的号码,心里又急又怕,连拨几次都按错了键。最后终于拨通了,大约响了四五声,一个女人接电话了,声音很慈祥,透着几分高兴:“喂,冬冬啊。吃了没?”看来冬冬家里的电话装了来电显示。
   “阿姨你好。我是冬冬的好朋友。”我自报家门。
   “好孩子,搁冬冬那玩儿呐?”冬冬的妈妈很热情,一口东北普通话。
   “嗯,是这样……”,我迟疑着该怎么说,心想男人总归要比女人坚强些吧,便问,“叔叔在家吗?我有事情想找他商量。”
   也许冬冬的妈妈已经嗅到了不祥的气息.我听见她用发抖的声音对冬冬的爸爸说:“老头子,可能出麻烦了。
(194)
   “喂,好孩子,有啥事?慢慢说。”到底是男人.冬冬爸爸要沉着得多。
   “叔叔你好,我跟您说一件事啊,您可千万别着急。我去医院体检遇到冬冬.她刚刚做过检查,医生说,她可能失去了生育能力……”
   只听电话那头一片死一般的寂静。
   我连“喂”几声之后,才听见冬冬的爸爸深深地叹了口气,“冬冬呢?她怎么样?”只一瞬间,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
   “她在我身边,但是可能受了点刺激,情绪比较激动。”
   “麻烦把电话给她。”
   我把话筒放到冬冬耳朵边.她凝神听着,突然大叫:“爸爸啊,爸爸,你们在哪里?快快来呀.带我回家去!”她的手在空中挥舞,然后又拼命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我赶紧把话筒挪开,她不乐意了,大喊:“我要找爸爸、爸爸,爸爸我要回家啊。我想回家了呀!”
   冬冬的爸爸妈妈都哭了,焦灼地对我说:“好孩子,麻烦你照看她一下,我们这就坐飞机从沈阳赶过来。”
   我记录下冬冬爸爸的于机号,便于路上联络,又向经理请了半天假,说家里有点事。
   此时,冬冬似乎清醒了,却好像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眨巴着眼睛问我:“你刚才给谁打电话呢?”
   “你爸爸呀,他和你妈下午坐飞机到南京来。”
   “到南京来干什么啊?”冬冬一脸茫然。
   “惦记你呗。”
   “嗨,我都这么大了,还有啥不放心的。”她兀自笑了,然后问我,“蓝,你来这干吗?拿箱子啊?”
   我心里想完了完了,她肯定出问题了,于是试探着问:“我箱子不是拿走了吗?”
   “啊?拿走了吗?”她歪着头小神地想着。
(195)
   我正在琢磨着该怎么办,冬冬突然一拍脑袋说:“该死的,我差点忘了,张语晚上要回来吃饭。我还没买菜呢!”接着又很烦恼的说:“我爸爸妈妈不喜欢他,怎么办?安排他们一起吃吗?我得跟张宇商量商量。”
   她跑到电话机旁拨张语手机,“咦,怎么关机啊?肯定是没电了,他老是忘记充电。”
   我看着她在那自言自语,着急得都不知道怎么是好了,于是哄她睡觉:“冬冬你休息一会,别忙活了,晚上出去吃吧。”
   “不行,太浪费钱了。”冬冬执拗地望着我。
   “那这样吧,你先睡一会,睡醒了,我陪你去菜市场买菜好不好?你爸爸妈妈爱吃什么? ”
   “我爸爸爱吃鲫鱼,妈妈喜欢吃蘑菇炖小鸡……”她絮絮叨叨跟我唠家常,眼睛就眯上了,也许是太累了,她很快睡着了。不知到她梦到了什么,苍白的脸上竟洇出一抹红润,她翕动着嘴唇,在梦中轻轻喊了声”妈妈”。
   大约一个多钟头以后.我接到冬冬爸爸的电话,他焦灼地说:“我们已经到沈阳机场了,姑娘麻烦你看住冬冬。”
   “放心吧,叔叔.她已经好多了,这会睡着了。”我没敢告诉老人家,冬冬好像记不起事情了。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19:41

(196)
   摇摇开水瓶,里面一滴水没有,我轻轻掩上房间门,预备到厨房烧点开水。
   防盗门被扭开了。张语回来了。他见到我很诧异,口气极不友好的问:“你怎么来了?”
   见我没睬他,又问:“冬冬呢?”说着要推开房门。
   “哎,别开门,冬冬睡着呢!”我示意他小点声。
   “这大白天的睡什么觉?她刚才不是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嘛,到底出什么事了?”他也准备倒开水喝,发现没水,骂了一句,“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忙些啥,家里连开水都没有。”
   见他满不在乎的模样,我心里那股恶气噌噌地往上冒,我一字一顿地对张语说:“告诉你,冬冬今天去医院检查了,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小孩来了,这都是拜你所赐!”
   张语显然也很吃惊,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噢,也是那对小情侣的床上:“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她才打过两次胎,不会这么严重的!”
   “啊?你的意思是,她回到南京以后又打过一次?”我追问张语。
   “这关你什么事啊?”张语反应过来,开始针对我,“你又跑来挑拨离间是不是?我把冬冬叫起来问问!”
   “别叫醒她.我好不容易才把她给哄睡着。她受了刺激,甚至已经记不清楚刚刚发生的事情了。”
   “你别吓唬我啊,我们两人的事你老跑来瞎掺和什么?”张语依然相当强硬。
   “事情已经很严重了。”
   “再大的风浪我都见过,我会安慰她的,你走吧。以后医疗技术发展了,连艾滋都能治,何况不孕不育呢!”
   这个男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我更加不敢离开,我对他说:“你最好把家里稍微归置一下,冬冬的父母已经在来南京的飞机上了。”
   听说冬冬的父母要来,张语一下子跳了起来,冲我吼:“谁让他们来的?不知道我和他们搞不来吗?”
   我简直气得发晕:“人家女儿病得那么厉害,当然要来看看!”
   张语站起来,一抬脚踢开房门,把冬冬拎出来:“你瞧瞧,她不缺胳膊不缺腿,她有什么病啊?”
   可怜的冬冬光着脚,缩在那里直发抖,她看看张语又看看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你说,我欺负你了吗?你把爹妈都召集过来干什么?当初要不是为了你.我在青岛吃海鲜、住别墅,多享福,现在你还倒委屈了!”
  
  张语又把冬冬拎站起来,逼问她。
   冬冬抱住张语的胳膊:“你生气了吗?”张语赌气似的一把将她的手弹开,冬冬又拉住他:“你别生气啊,你还不知道吧,蓝买新房子了,你们别吵了,她很快就要搬走了。”
(197)
   张语也呆掉了,他用力摇着冬冬.“你傻啦?你刚才打电话叫我回来的,你忘了吗?你想跟我说什么要紧事的?”
   冬冬怔了半天,似乎又清醒了:“我想告诉你,我不能当妈妈了。”说着说着又要又要哭。
   张语没料到冬冬这么严重,也开始不知所措,他焦急地对我说:“要赶紧送到脑科医院查一查呀!”
   我说:“好,那现在就带她去吧。”
   张语又迟疑了,问我:“你带钱了吗?看病得花钱呐!”
   冬冬听说看病,又开始哭闹,“我不去医院,我恨医院,不去不去……”说着爬上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面。
   张语想了一下,对我说:“我出去借钱。”一转身,走了。
   冬冬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他怎么又走了?还回来吃晚饭吗?”
  (198)
   很久之后,我回忆那一天的事情。
   也许那一刻,在冬冬的脑海里,所有美好的、悲伤的、绝望的、快乐的回忆都如同碎片一样,七零八落,它们在脑海中漂浮,时而被想起,时而被忘记。冬冬在与自己的思想做着斗争,她努力想将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可是总是徒劳无功。
   张语走后,冬冬也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每向我叙述一件事,都不确定地问我:“是这样吗?我说的对吗?”那时候的她,已经相当地瘦弱,弯腰的时候,后背的肩胛骨清晰可见,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
   五点半,冬冬的爸爸打来电话,说已经到南京禄口机场了,现在正打车往市区赶。
   我对冬冬说:“你爸爸妈妈就要来了,去洗个脸换件衣服吧。”冬冬顺从地去洗脸,我简单将房间归置了一下,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塞进
  
  大衣柜,屋子显得整洁了一些。
   房客们陆续回来了,狭小的房间顿时变得嘈杂,然后他们又结伴出去吃饭,大门摔得砰砰响,旁若无人的姿态。
   冬冬父母进门的那一刻,冬冬表现得非常正常,她用家乡话说:“爸,我真的没啥事。再说明天还要上课呢,哪有空陪你们啊?”
   冬冬的父母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冬冬又说:“我本来想买点好菜的,没想到睡过头了。”
   冬冬的爸爸说:“走,咱们出去吃去!”随后又对我悄悄的说:“太麻烦你了,跟我们—起去吧。”
   这一说,我才觉得肚子很饿,这会见冬冬神色也正常了,对答也如流了,我放下心来。自作聪明地以为,她肯定是刚才受了刺激,出现短暂的失忆行为,见到父母又恢复了。
   席间,冬冬妈妈见女儿憔悴的模样好不心疼,刚想提起张语骂几句。被我眼神制止了。冬冬的父母商量:先在南京陪冬冬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
(199)
   冬冬被父母暂时带到学校的招待所住下,冬冬的爸爸嘱咐我:“千万别告诉那个混蛋!”
   冬冬却说:“我得跟张语配一声。否则他会着急的。”说着,就去拨电话。
   遗憾的是,张语的手机始终处在关机状态。冬冬无奈地看了大家一眼,说:“肯定又没电了。”
   第二天上班,张语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你们把冬冬藏到哪去了?”
   “你说话注意点!冬冬一个大活人,我往哪藏?”
   “你如果不告诉我,我马上就去学校找她!”他气势汹汹拄了电话。
   我怕他真去学校闹事,便通知了冬冬的爸爸。这个东北汉子火冒三丈,大发雷霆:“这个混蛋,我正要找他赔我女儿呢!”
   原来冬冬的父母:正带着女儿在市立医院检查身体,除了严重的妇科顽症外,还查出了胃炎和贫血。医生见冬冬眼神呆滞、语无伦次,便很严肃的建议老两口带着女儿去看一下精神科。
   见到女儿落下一身的病。老两口真是哭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说着说着,冬冬的爸爸居然放声大哭:“我这个闺女啊,走的时候活蹦乱跳的,怎么就弄成现在这么死不死、活不活的啊?”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装扮职业的男男女女在眼前走来走去。随便喊谁的名字,都会迅速递来一个训练有素的微笑。我握着话筒,电话那头,一位父亲,—个石头般的硬汉子。正在悲怆地痛哭。而他心爱的女儿.眼神茫然,靠在妈妈的怀抱里,认真地哼唱着一直儿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
   我想起初见冬冬的情景。她穿着白毛衣。热情地开了门,用略带东北口音的普通话问:“你是来看房子的吗?”在迎接张语来宁的前一天,她试穿了那么多件衣服,每试一件。都会跳到我的面前。歪着头抿着嘴角,问:“好看吗?好不好看?”她一直在笑,一直在笑。
   鼻子一阵发酸。觉得忍不住,便跑到楼顶,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来这里独自哭泣了。
   一个星期后,冬冬休学了,被父母带回沈阳老家休养,由于工作的缘故,我没能够送他们,据说冬冬在火车开动的那一刹那,清晰地对父亲说:“我还欠蓝1500块钱。”冬冬的父亲打电话给我时,很抱歉地说:“火车已经开了,我回到沈阳立马给你汇过去。”
   听说冬冬离开南京以后,再也没有提到过张语这个人,我疑心她忘记了。但是,如果她能够忘却这个男人.为何还能记得欠我的一千五百块钱呢?
(200)
最近.我陪同大区经理去东北三省考察,路过沈阳的时候打电话到冬冬家,冬冬出去遛弯了,她妈妈听说我要来看冬冬,表现得特别高兴。立即在附近的饭店订了包间。
   我大为不安,感觉给人家添了麻烦。但冬冬的妈说;“好孩子,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感谢你才好,你一定要来,千万别客气!”
   晚上,在那家规模不大但是很清爽的酒店里,我见到了冬冬,她更加清瘦了,但看起来精神不错,一见到我就笑了:“来啦?”突然间,我又想起那天晚上,她穿着新衣服连蹦带跳地跑出来,问我:“好看吗?”
   甩甩脑袋。清除出那些令人揪心的回忆,开始吃饭。为了表示隆重,冬冬的父母几乎将所有在沈阳的亲戚都拉来作陪,十二三号人围了满满一桌,很是热闹。
   冬冬坐在我身边,点菜的时候,我问她:“你想吃些什么呢?”
   她看看我,轻声说:“我吃些素菜就好了.医生嘱咐我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那点西芹百合好吧?”我翻厂一下菜单,点了她过去最爱吃的菜。
  “好的。”她又笑了,“你真好。”
   她表现得不知多么正常,我放下心来,也许来年的9月,她又可以回南京上学了。
   席间,忙着应付那些热情好客的东北朋友,倒没时间与冬冬闲聊。她很安静.吃得极少,中途还拿出一个小药瓶,见我看着她,她有点害羞的说:”我身体不大好。”
   “南京现在发展得挺快,地铁建好了没?”冬冬的一个舅舅问我。
“是啊,都通车了。”我笑着说。
   冬冬突然间问我:“你也是从南京来的吗?”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原来,冬冬已经不认识我了。
   冬冬依然懵懂.似自言自浯似向我诉说:“南京有我的好朋友。”
   没有人注意到我和冬冬的这一小段对话,冬冬的家人都在忙着照应我,我硬撑着与大家寒喧。
   吃完饭,冬冬的父母带着冬冬在酒店门口送我。冬冬妈妈对我说;“姑娘,真不好意思,今天招呼不周啊。”
   “你真的太客气了。”我迟疑了片刻,又问:“冬冬她,真的好了吗?”
   “好了好了。”冬冬妈妈有点激动地掩饰,”回来就好了。”
   出租车来了,上车前,我轻轻拥抱了冬冬一下,她如同小猫一般,顺从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又摸到她后背上蝴蝶翅膀状的肩胛骨。
   “你保重啊!”我对她说。
   她点点头,对我说:“再见。”
   冬冬的爸爸帮我打开车门,他欲言又止:”冬冬她……”
   “叔叔,我看她挺好的。你们一家多保重才是!”我打断他。 出租车启动了,我回头看,冬冬正偎依在妈妈身边,仿佛小女孩一般冲着我挥手,她妈妈望着她,替她拢了拢垂下来的头发。
  如果你做了错事,错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无法原谅你,但是你的妈妈,她一定会原谅你。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0:00

(201)
   阿文自从跳槽升职以后.变得愈发的忙,MSN上的名字后面也往往会跟个括号:忙碌。
   难得有一日她请我吃饭,坐定之后才知道,这个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你认识天宇同际酒店的丁总吗?你们公司不是跟人家有业务关系吗?”
   “算是认识吧。”这家酒店的门禁系统是我们负责开发维护的,而我们大部分的业务招待也在那那签单消费.彼此都是对方的大客户吧。
   “认识就认识,不认识就不认识.算是认识是怎么一回事啊?”阿文的回答是相当的不满意。
   “就是走到马路上,我一眼能认出他来。而他基本上不认识我,需要我自报家门.自我介绍一番后.他才会拖长音‘噢——’一声,恍然大悟似的认出来。”我解释。
   “嗨,估计随便拉一人跟他自报家门.他都会恍然大悟佯装认出来,人家做酒店的,要的就是这份本事。”
   “那照你的逻辑,我不认识他。”我跟这位丁总只有两面之缘,一次是随林经理向他介绍业务.第二次是陪同公司的大老板拜访大客户,两次扮演的都是随从角色,说认识是牵强,说不认识才比较确切。
   “那完了,请你吃这顿饭算是白花钱了。”阿文垂头丧气。本性暴露。
   “奶奶的,凭我俩这交情,你请我吃顿饭会死啊?”我边大快朵颐边心理不平衡。
   原来,阿文的公司想与天宇国际酒店合作开发一个旅游项目,作为公关部经理,阿文小姐已经出马与对方谈了几个回合了,始终不见进展。阿文着急了,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于是她想跳过小鬼.直接找阎正,哪晓得有小鬼挡驾,根本就见不着阎王的面。
   “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留神帮我打听着吧。”
 (202)
   第二天和小章一起在食堂吃饭.无意中说到这事,小章一拍桌子,“哎呀,我表哥就是丁总的助理啊。回头我跟他说说。”
   我第一时间将这个好消息传达给阿文,阿文激动地说:“哪怕是以身相许,你也要把这表哥给我拿下了!”
   瞧瞧,这些女强人都是什么心态?什么毒辣的手段都能使得出。
   表哥了解了事情的始末以后.开出了条件:介绍认识丁总没问题,但需要购买酒店的月饼100盒,因为每个中秋节,他有月饼的销售任务。
   这就是商场,你求我我求你.整个一个连环套。
   阿文的老板听说后.立即拍板:“只要合作能谈成,买200盒月饼都没问题。”
   有了强大的支持.阿文铆足了劲去见了丁总。
   据说,仅仅是据说。“凭着动人的微笑,赢得了印象分,凭着巧舌如簧.让对方愿意坐下来,仔细看了一遍计划书.并思索合作景,最后大谈利润分配,经济效益结合社会效益,终于打动了人家。”
   无论阿文怎么把自己吹嘘成一个天才,铁的事实放在眼前:天宇国际大酒店同意合作了。阿文所在公司仅仅才让步了一个点!
   阿文说要送给我月饼.让我下班后去她办公室拿,“还是鱼翅馅的哦!”
   短短几个月,阿文漂亮整洁的办公室已经惨不忍睹。10个平方的空间有一半堆了小山一般的的资料印刷品.外套就随意摞在上面,挂衣架上挂的是做活动用的各色飘带和彩旗。办公桌如同一个杂货摊,杂志报纸、文件资料铺天盖地.当年插花的小花瓶已经变身为笔筒,钢笔、圆规、梳子、睫毛膏都插在里面。风水鱼也不见了踪影,浴缸里放着手机手机充电器,黑乎平的。乍一看以为是只乌龟。
   “你的办公室已经糟蹋成这样啦?”
   “唉,我已经变成一个男人了。”阿文做无奈状。
   阿文送给我四盒包装华丽、沉重无比的月饼,我拿它当早饭,早晨9点吃一个,一直到中午12点半还不会觉得饿,看来卡路里真是高。
203
  因为这次大获全胜的谈判,阿文被公司奖励丽江豪华腐败7日游.几乎在同时,闻易正式向阿文求婚。双喜临门,阿文有点不安,“是不是幸福来得太快?”
   “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多少人还像我一样,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我说。
   和所有准新娘一样,阿文开始留意婚纱式样,考虑戒指上钻石的份量,逛街的时候,也会拐到婚纱店去瞅瞅。
   “如果你结婚,我就孤单。”好朋友要结婚,高兴之余,总是有点失落的 从前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唱ktv,彻夜不眠的聊男人、骂老板,传播小道消息,散布八卦传闻,讲不完的话,一起笑一起哭……其中一个嫁为人妻之后还会有这样的日子吗?
   “别傻了,你放心,我不会沦落为家庭妇女的。”阿文赌咒发誓
   星期天一大早,被凄厉的电话铃吵醒
   “蓝,有家婚纱店打折,你陪我去看看吧?”那头声音洪亮兴致勃勃。是阿文
   “你有病啊,这种地方应该让你男人陪你去!”我仿佛身中刀,有气无力。
   “笨蛋,一男一女去逛婚纱摄影店,这价格能谈下来吗。。真不愧是女强人,帐算得门儿精。
   “好吧。我强忍着睡觉的欲望去卫生间洗漱
   自从老妈知道阿文要结婚的消息后,电话三天两头打过来:“
  人家阿文都要结婚了,你想等到什么时候?到现在还不把小冷带回来给我们见见:”她一直以为那是个真名,一直自说自话叫小冷
  “现在时机不对 ” 我应付她
  “你当是打仗啊,什么时候时机才对?”老妈不依不饶,如同永不疲倦的收音机,永远是那么几句
  
   204对于这个城市里面的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婚纱店,对于我说,只敢远观,见到了只敢绕着走,恐怕怕洁白的婚纱刺激我脆弱的心灵。 I
   托阿文的福,我终于有机会走进婚纱店的大门,接待小姐很礼貌的说:“两位小姐拍写真吗?”
   “啊……”我这人心理素质不好,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一指阿文:“你问她。”
   “我想了解一下你们的婚纱照。”阿文跑过来挽住我的胳膊。
   “嗯。”我也跟着点点头。
   突然之间,接待小姐用一种很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极端热情地对我们说:“我们有姊妹套系,就是专门为你们这样的顾客度身定做的,要不要看看样片?”
   我和阿文对视半天,突然领悟小姐意思,爆发出不可抑制的、惊天动地的笑声。
   笑过之后,阿文很正经地对小姐说:“你看出来了就别声张,我打算先和我先生拍一套,再和我真正的爱人拍一套。怎么样?价钱优惠些!”
   小姐有点糊涂了,弄不清阿文说的是真是假,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我搂过阿文:“亲爱的,人家不相信呢!”
   我觉得小姐要吐了。
   205 接待小姐果然给了阿文一个很公道的价格,阿文还想继续杀价,便称要上楼看看婚纱,希望能够借此找到破绽,再还个几百。
   跟照片上的美轮美奂很有差距的是,挂在那里的婚纱仿佛被穿几个世纪,看起来脏兮兮皱巴巴的,针脚处的白线也拖了出来。阿文看着直摇头,接待小姐立即上前一步,“柜子里还有VIP级婚纱,不过……,’
   “需要加钱?”阿文抢白。
   小姐笑而不语,轻轻点了点头。
   “加多少?”
   “要看你的具体要求了。”
   两人凑在一起密谈,丢下我一人无聊地坐着翻人家喜气洋洋的样片,
   听到身后更衣室里有动静,我扭头一看,更衣室的门帘被新娘的白纱蓬裙顶开一半,新娘在里面娇喘连连:“有点大,有点大呀。”
   一个男人立即接口:“大什么?大一点才舒服!”
   我大惊失色,现在的新人真放得开了呀!如此狭小更衣室新娘还穿着婚纱,居然可以……
   技巧真好,我心中暗暗赞叹。
   很快,新娘出来了,手中捏了枚戒指,新郎拿了个首饰盒跟在后面,我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原来人家躲在更衣室里试戒指。
暗暗鄙视自己”心理太阴暗。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0:20

206 由于老黄老婆始终不肯妥协,老黄想要离婚,就只有上法院一条路了。他经常借口出去谈业务,跑去关杰的律师事务所,几日后,终于一纸诉状将自己老婆给告上了法庭。
   拿着法院的传票,黄太大再次杀到公司里来,谁劝都不听,站在公司门前破口大骂:“老黄你个老不要脸的,想我跟离婚?我死也要缠着你广‘你不把我弄死,你休想离这个婚厂“老黄你再不出来我一头撞死!”
   总而言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想离婚?没门!
   老板西装革履刚下电梯,就被这个满脸鼻涕和着泪的黄太太拉住,一张已经揉得面目全非的传票举到老板脸上:“领导啊,您可要为我做主啊1我22岁就跟了他。风风雨雨吃了多少苦,如今落这么一个下场,怎么得好哦?”
   眼瞅着老板挺刮的华伦天奴西装已经被蹭上不知名的粘稠物,黄太太还在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老板大怒,把火气全部撒向老黄,冲着小章咆哮:“去把老黄给我找出来,就是跑到天边去,也给我揪回来!”
   说完拂袖而去,几分钟之后,他的秘书拎着大塑料袋去了洗衣店。
   我算见识过黄太太的功力,见到她我恨不得变成隐形人,缩在座位里,连水都不敢多喝,生怕去洗手间的的候给撞上。
   开庭前一天,老黄不无忧虑地跟我说:“关律师说了,我们这种情况法院基本上不会离。” ,
   听到关律师三个字,我心里一个激灵,脸上还要不动声色。法院不判离怎么办?”
   “坚持要离的话,半年以后第二次起诉广老黄一脸菜色,显得对半年充满了绝望。
   “你觉得关律师怎么样?”我忍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打电话给关杰。
   “嘿,有水平。听说他接的都是经济案件,像离婚这种小案子若不是你的面子,他根本不会接。”说到关杰,老黄滔滔不绝,。他问起你来着……”
   “问我什么,”我心里一紧。
   “问你好不好,有没有男朋友。”
   “你怎么说?”
   “我说你好像有一个,有时候来接你下班。哎,那是你男朋友吧?”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0:35

207“夫妻感情尚未破裂,不予离婚!”法院的判决对老黄的打击很大。当晚在公司楼下的小餐厅醉得不省人事,硬是被人抬回去的。 ·
   黄太太依然隔三差五来趟公司,吵闹一番后去学校接儿子回家做晚饭,什么也不耽误。
   经过长达两个月的离婚大战,老黄终于扛不住了,他向敌人起了白旗。敌人也很宽厚,缴枪不杀,当晚就请老黄去向阳鱼饭店吃了顿海鲜,敌人立马成了同盟军。
   两口子和好后,当即推心置腹谈了半宿。老黄无意中透露律师是我介绍给他认识的,这下子,我成了黄太太婚姻危机中敌,她气势汹汹地打电话给我兴师问罪:“你是什么居心?”
   我深知已婚的家庭妇女惹不得,一言不发挂了电话,再打来,再挂,想必她也觉得无趣,而且家庭危机已经过去,也就算了。
   一日老黄感冒发烧,请了两天病假。黄太太奉命来公司帮老黄取手机充电器,正好与我打了一个照面,她将充电器的电线缠在手上,趾高气昂地从我面前走过去,鼻子发出不屑的“哼”!那姿态仿佛打了胜仗的傲视手下败将。
   老黄觉得很对不起我,病好后舰着笑脸凄过来:“关律师很关心你呢!又跟我打听你了。”
   ·“你怎么这么无聊?”被我一冲,老黄灰头土脸地走了。
   打开窗户,便能看见关杰所在律师事务所的那幢高楼,玻璃幕墙冷硬无情。灰白色的天空,雾蒙蒙的,刺耳的喇叭声、尖锐的刹车引擎统统传到耳朵里,令人烦躁不安。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0:55

208 又是一个周末,与冷枫在一家泰国餐馆解决了晚饭以后。由于那天没有什么好看的电影,居然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去酒吧?云南路新开了一家慢摇吧,咱俩也去摇一摇。”冷枫提义。
   “好,走!”
   好久没去酒吧,偶而去一下,也觉得蛮有意思,看着红男绿女尽情投入地摇摆着身体,仿佛烦恼可以统统摇走。
   冷枫去洗手间丁,邻桌来了一个貌似大款的男人,肚子大,脖子粗,项上挂了一条足有半斤重的金链子,腰上别了一块雕刻成老虎头状的玉佩。他正在嘈杂的音乐声中打电话.声音若洪钟,把满酒吧里的环绕音响都给盖住:“我在酒吧喝酒呢!刚把玄武湖后面那块地给拿下了,这不是心里高兴吗?我打算起个酒店式公寓,一平方没有一万二不卖!”
   哇啦哇啦,讲起来没完,旁边的啤酒促销小姐终于等的不耐烦,正转身欲走,大款一把把她拉住:“你卖什么酒?给我看看。“
   小姐板着脸,将手中的啤酒伸到大款面前。
   “哦,蓝带?给我一打。”大款甩出几张百元大钞。
   很快,一打蓝带被送到大款的桌子上,与此同时,我的右边也被递来一杯冰辞荷。
   我以为是冷枫点来的,便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头,正好撞见大款先生的微笑,他冲我摆摆手,递来一个—飞眼,我吓得差点从椅上滚下来。
   很快,冷枫回来了,我做亲热状挽起他的胳膊,并拿起水果亲昵地喂了他一口。再偷眼看大款,他正着急忙慌地吩咐服务员为他换座位.拉了一个打火机在桌子上,还不辞辛苦拨开人来拿。
209 激烈的音乐、闪烁的灯光,酒吧是很容易让人迷醉地方。 。
   在人群中,我居然看见了关杰。
   他穿着经典的格子衬衫·.右手握着手机,左手夹着一只未点的烟,眉头紧锁,眼睛茫然地看着前方,显得非常地阴郁。
   在整间酒吧里,红男绿女,歌舞升平,纸醉余迷,他如同类,不苟言笑地坐在那里,仿佛沉浸在某种回忆中,也许在思考么人,也许在怀念一些事。
   我的心,猛烈地收缩,指甲嵌进了手掌里。我贪婪地看着他希望能将他的样子刻在心里,免得日后回想的时候,记不起。
   注意他的,也许不止我一个。一个年轻的女孩走到他的穿了深V领的紧身T恤,将胸部曲线勾勒得很优美.头发散下卷卷曲曲一直垂到后腰。女孩握了一只小玻璃杯,站在卡座睡脒着眼睛,轻轻摆动着腰肢,异常妩媚。
   曲毕,她一仰脖子,喝尽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转身拎起关杰面前酒瓶,毫不在意地往自己杯里斟酒。斟得太满,酒溢到桌子边,她一边伸出袖子去擦,一边仰着脸,挑衅般望着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
   关杰已经收起思绪,一直夹在手指间的烟也被点燃,升起袅袅的轻柔薄烟。他对着女孩说了声什么,女孩便笑了,身子一歪,挨着他坐下,似乎已经认识很多年‘
   女孩将头搭在关杰的肩膀上,眼睛却不安分地四处张望,正巧看到我投过去的目光,彼此对视,那是怎样一双漂亮的眼睛阿,黑白分明,透着放肆和不羁。年轻真好啊,我心中赞叹,仿佛自己已很苍老。
210 我无法再呆下去,便对冷枫说:“我想走了。”
   “再坐一会嘛!我已经叫长云过来玩了。”冷枫有点奇怪。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你等他吧,我先走了。”说完,逃跑似的离开,出门时膝盖撞上了椅子,咣当一声,把椅子顶出老远,自己也差点没摔一跤。
   狼狈地跑出来,觉得有一丝寒意,酒吧叮叮当当的音乐仿佛还耳边震动着,挥之不去。
   掏出手机看时间,却犹如被雷电击中,手机上有一个未接电话,以及一个未读短信,都是来自关杰。时间是15分钟前,正是他在喧嚣的酒吧里发呆的时候。他问我:“还记得我吗?你好吗?”
   我当然记得,太记得了,可是又怎么样呢?
   他打电话给我,是简单的问候.还是想约我出来喝酒?或者想告诉我,他在挂念我?酒吧太吵,我没有听见,也许正是天意让我们错过。
   我应该庆幸,未与这个有着致命吸引力的有妇之夫发生故事但是,此刻,我为什么如此悲伤?
   回到家里,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一片乌青,想必是刚才仓皇逃时撞得,我真恨自己不争气,不就是一个男人吗?何必这么放不下下呢?
 211 第二天不用上班,所以睡不着就索性尽情地睡不着好了。
   凌晨两点,我还在看《雏菊》,电影院看过之后.跑去买了碟回来收藏,悲伤的时候,拿出来放,也算有点以毒攻毒的意思
   雏菊是一种太常见的花,初秋的时候,南京的街头也到处有的卖,小小的花蕊平和清雅,倔强地绽放着生命的张力。然而,它的
  花语却是不能发育的爱,也许注定一场没有未来的爱情。默默地凝神看着她,嘴角边若有似无的笑容,都会让我唏嘘不已
   时间总是错位,爱情总是不圆满。
   期间冷枫打来电话:“你还好吧?”他的声音背景是强劲的风和呼啸的马达声.我料想他是在长云的车子上。
   “还好。”我轻声说,但心底泛起了很深的失落,如果我真的好,此时才接到他的问候,若是急病,怕是尸骨都寒了。
   我一向自诩是个积极向人的人,可那天深夜,竟如此悲观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1:25

  212
  几乎是天亮了才睡,结果九点多钟被上司的电话拎起来加班,我郁闷地蒙在被子里大叫:“***!”
   当然,挂了电话才敢喊。
   就像亦舒哪部小说里所写:“老板让我站着死,我不敢坐着生。”想想一屁股的债,如果我不工作,估计挨不了几个月,银行就会把我的房子拍卖变现。
   二十郎当岁时流落街头,那是闯荡江湖,有豪情够胆识;我这种情况再浪迹天涯,那就是落难了。姐们好不容易才从坑里爬出来,说什么也不能再走回头路了。
   于是坚持着爬起来,收拾包包准备去上班。深夜的悲伤与小资情调,此时被现实生活摧残得灰飞烟灭.如果能够让我多睡片刻,肯定比什么都强。
   到了办公室,发现被召集来加班的还不止我一个,顿时觉得有点心理平衡了(什么心态?鄙视自己一下)。然而人家看我的眼神,分明也充满了幸灾乐祸。
   加班就是整理报表.将一个季度的销售数据进行统计和分析.然后交给老板审阅。每每开员工大会,大老板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下面立马有人小声接口:“还挖,都挖出地下水来了!" 扫号式的,“自加压力,挖掘潜力,共创繁荣!”
213 加班间隙上了一下校友录,发现同学聚会的消息,一位留校当老师的同学刚刚发布的,时间是下周末,地点在学校里的一家餐厅。 聚会的各条注意事项很搞笑:   1.每人交200元活动费用,欢迎带家属,家属费用白行缴纳,婴儿可免费。   2.外地同学车马费自理.可代订酒店,价格优惠。   3.此次活动欢迎赞助,数额不限.多多少少捧个场,给系里块匾啥的。   报名者长长的一串,我也给自己报了名,顺便咨询了一下是否可以捎上准家属?” .   当晚,我正在和几个同事约在公司附近的小馆子吃晚饭,商量着点什么菜。这是件麻烦事,人人都不愿意点,我翻着菜谱。每提议一个菜,都有人说话:“我不吃香菇1”“我不吃生菜!”“我不吃臭豆腐!” .   “这不吃那不吃,你们到底想吃什么!”我凶巴巴地问。   “随便!”所有人都异口同声。   就在我千辛万苦地为大家点完菜的时候,接到田飞的短信“最近好吗?同学聚会你也去啊?”   我回:“是啊。你们来吗?”特意说“你们”,足见我用心良苦了吧。 I   “是的,我是第三个报名的,你没看见?”   “呵呵,没在意。”我说的可是真话,那么多人,用的都是网名我哪看得过来啊。   “那到时候见了。” .   “哦,好。”我回复。 ·   时常有人问,真正忘记一个爱过的人是什么状态?我想在偶然得到这个人的消息时,很平常很平淡,波澜不惊,心如止水   做到这点,很不容易,我想我做到了。214 猴子又要走了,临别之前,召集大家聚聚,一起吃。中国人就是有意思,大事小事均跟吃饭沾边,接风吃,送行也是,然后者的气氛就要沉重许多。 多喝了几杯,猴子的舌头就打结了:“各位兄弟姐妹,我猴子谢谢你们来捧场。”说完就站在椅子上三鞠躬,摇摇晃晃说什么也不出来。   我和阿文送他回家,站在他们家大门口,他傻乎乎地冲我们说“咱们以后要加强联系!”   道别的话说一千道一万,这哥们还站在门口不进去,他看了我半天,说:“哎,我说你们怎么还不回家啊?”   “我的哥哥呀,这是你的家!我憋不住狂笑。   “不都是男的送女的吗?今天怎么你们送我了?”他琢磨不出来。   临上飞机前,猴子打了个电话给我,“蓝,你要好好的。如果有人再找你麻烦,我不远万里也要回来砍他!”   听得我的眼圈都红了。
215 临下班的时候,听说明天会来一批新人,都是本届毕业生。这个消息令大家既兴奋又有些惶恐:公司注入新血液,终归是好事,但又生怕来了年轻能于的,和自己抢饭碗。   第二天一上班,只见大厅全是人,我心里正琢磨,公司不是大换血吧,把我们这些旧血统统换掉。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大学生目前都是来见习的,一个月之后,三个里面才留一个   下午,我居然成了老师,两个实习生分到我们部门,都是子,一个我带,另一个linda带。第一次为人师,我和Linda都激动,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俩交流了一下。   她说:“我觉得你带的那个小伙子比较帅气。”   “带实习生啊,你当是找对象?”我差点喷饭。   “看着赏心悦目不是更加好?”Llnda很有自己的道理。   我带的那个实习生叫刘大成,名字听了挺气派,其实就是大男孩,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师,你真好看。”   虽然明知是恭维话,但还是忍不住心花怒放,我笑着说:“熟悉下情况吧,晚点我会给你一些事情做的。”   安排刘大成坐在我隔壁的空位上,我发现这孩子怎么不安稳呢?办公室进来一个人出去一个人,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人家看,目光灼灼,仿佛在辨认小偷。   技术部的同事过来找我,跟我说维修机器的事情,我们说了5分钟的话,刘大成也足足睁着大眼睛盯了我们5分钟。  同事实在忍无可忍,冲他说:“小伙子,我长得很奇怪?”   “哦,不不,我只是想多学习学习。”小伙子的回答无懈可击。   我安排刘大成打几个回访电话,问问我们的机器运转是否良好。我一字一句教好他,先怎么说再怎么说,他也拿个小本子,记的特别认真,当时我还挺感动,年轻人最可贵的就是认真二字。   结果他拿起电话,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开口就结巴:“是是…明大公司吗?我我……是刘大成!”   我听了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来,你当你自己是谁啊?大名鼎鼎,如雷贯耳?   估计对方肯定问:“你是谁?”   这厮一紧张,居然说:“我是02金融系的。”然后意识到不对,改口道:“我,我这里是苏海公司,我是来……来回访的。”   说话间,只见我的MSN一片闪亮,所有人都在问:“蓝,打电话哪个就是你带的实习生?’’   我终于理解网络语言“汗”该怎么运用了,三下五除二,给每个都回复一个字:“汗!”   216 第二天,干脆支派刘大成出外勤,让他把一份报价单和宣传册送到龙蟠路的客户公司。   小伙子是外地人,虽然在南京念了几年书,但还是不认识龙蟠。于是我耐着性子,告诉他一出门怎么走,坐什么车,下了车再  怎么走,还画了一张路线图给他。最后说:“实在不行你就问一  吧。”   他是上午9点钟出门的,到了中午12点半还没回来,手机也打不通,正担心别出什么意外,他满头大汗地回来了。理直气壮地跟  说:“老师,我在龙蟠路来来回回走了两个多小时,就是没找到那家公司!”   我差点没晕倒,“你找不到不会问问啊?”   “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他很委屈地说。   “那你不能打电话回来问我吗?”我气得要命,这小孩怎么么笨。 :   “我手机没电了。”   “没有公共电话?”   “我记不得公司号码。”   “你不能打114查号台吗?”   “什么?还能打114查的啊?”那头一声惊呼,仿佛发现大陆。   我就纳闷了,公司的人力资源部是什么眼力?挑了这么笨蛋来公司见习。   从此,我对这位实习生彻底丧失了信心,不敢让他做任何 动脑筋的事情。但即使我只让他复印一份两张纸的文件,他就会有超过三个以上的问题:“单面复印还是双面复印?”“用多大纸?”“你什么时候要?”“印得不太清楚怎么办?”   烦不胜烦!   见我的态度日益冷淡,这个叫刘大成的小伙子居然跑去经理那告我的恶状:“指导老师有所保留,不愿意教我东西。”   林经理找我谈心,话说得很体己:“让实习生多干点嘛,你好休息休息。”   “经理,不是我不让他做,实在是他什么也不能做。”
217 猴子姐姐在我们公司附近的健身馆办了一张瑜迦证,隔三差五跑来做瑜珈,顺道会来找我聊几句。一日要加班,我正准备去食堂吃加班饭,猴子姐姐一身运动装风风火火跑来了。“你们电话呢?我打一下,我手机不见了。’’   大嗓门惊动了一边的刘大成,这个外地小伙子每天的晚饭都成问题,我干脆给他领了一叠加班餐券,安排他吃过饭后再回去。   “被人偷了吧?”我猜测。   这位姐姐一把将电话拉到面前,三下两下拨了号码,我们三人在话筒边凝神听着,居然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   “肯定被偷了。”猴子姐姐下了判断。   “居然没关机,现在小偷的胆子可真大I再试试看。”我摁了重拨。   这次终于有人接了,一个男人在那头粗声粗气地“喂”了一声。   猴子姐姐飞快地夺过电话,冲着他大喊:“该死的小偷!把我手机还给我!“   我当下就急了,哪能这么不讲战略战术?   谁知“小偷”脾气很大,冲猴子姐姐一句:“你说谁是小偷?你才是小偷呢   “你不要贼喊捉贼了。我告诉你,我就在公安局呢,你等着吧,警察就要来抓你了!”猴子姐姐吓唬人家。   “神经病!”对方毫不客气地把电话给挂了。   “反了反了!小偷已经猖狂到这个地步了。”猴子姐姐气得脸通红,欲回拨电话骂回去,发现人家已经关机了。“小偷就是小偷,害怕了吧,关机了吧!”这个女人似乎已经全然忘却自己手机丢,开始为骂架骂赢了而洋洋得意。   ”我马上就要报警,把这些小蟊贼统统给抓起来,严刑拷打….”猴子姐姐絮絮叨叨地示威一边在电话上按来按去,说着说着,声音就明显小了下去:“奶奶的,冤枉人家了,我拨错号码了。”  218 猴子姐姐手机的后三位数字是678,结果她按成了668导致人家受子不白之冤。她重新拨了自己的手机号以后,从挎包里传来嘹亮的《铁血丹心》,我们三人面面相觑:手机没丢!   猴子姐姐把头埋进深不见底的大包里一通乱翻,终于把手机给拎了出来。见我和刘大成以看外星人的眼光看着自己,这大姐的脸绿了红.红了又绿之后,终于尴尬地问我:“怎么办?我给人家道个歉?”    “他都关机了。”我强调。   “我再打一遍试试看。”猴子姐姐知错就改,这点实在难得可贵。    嘟嘟嘟,居然又拨通了,猴子姐姐深吸一口气,估计在酝酿“对不起。”   “你们这伙女骗子!对方破口大骂,“差点上了你们的鬼当想骗我关机,然后说我撞车了,诈骗我家里人钱,太老套了吧!告诉你,你再敢打过来,我就报警!”对方啪地挂了电话,估计先生学过绕口令,话说得倍儿溜,猴子姐姐憋在肚子里的“对不起三个字终没有机会插进去。   “怎么回事啊?”这位大姐无辜地看着我,“咱们就打错一电话嘛,就成骗子啦?”   “得,人家肯定是误会了。”我无奈地说,“算了,越描越黑,吃饭了吗?和我们一起去公司食堂吧。”    就像批评自家孩子,自己随便怎么骂都可以,别人是不能多嘴的。   正费劲地嚼着坚硬的鸡块,负责食堂清洁的阿姨一路走来,啪啪用极其潇洒利索的动作,将大厅的灯给关了。可能是嫌我们 吃的太慢,影响她正常下班了。   一片黑暗中,只留下走廊如鬼火一般的小灯,照得每个人的脸上,白中透绿,阴森森的。 · 。   “哎,哎,阿姨,还没吃完呢广、!刚开口我就后悔了,应该叫她大姐。   “你们正常吃啊、黑暗中传来阿姨沙哑的声音。   “看不见啊!   “不是有光吗?我就不信你们能吃到鼻孔里头去!”这个阿姨公司食堂做了很多年,据说一直牛气冲天,比老总还老总。   零星几个没吃完的同事在一旁吃吃笑着,有人大声说;“算了算了,我们食堂一向是门难进,脸难看。,’看似劝我,实际上是讥讽食堂。估摸着阿姨太生气了,一摁开关,又将食堂的排风扇给打·开。巨大的噪音终于成功地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220 “走走走,咱们出去吃”猴子姐大怒。   “你不练瑜珈功啦?”   “不练了。”   三人一起来到市中心的牛排馆,一片风卷残云,吃掉猴子蛆姐五百六十大元。   “你们吃了我这么多钱,得陪陪我逛商店!”这位姐姐提出无理要求。 ·  I “我们还得回去做报表呢,很急的!”我抹抹嘴想走。   “不加班会死吗!”猴子姐姐大怒。  “不逛街会死吗?”我针逢相对。   “会死的。”她很严肃地说,然后摇着我的胳膊,“你们就逛嘛!”   撒娇? 。   跟我撒娇?   没用!   我坚持回公司,刘大成却支持不住了:“老师,那份报表不是说下周才要吗?其实不用这么急。”   如果目光能杀人,估计这小子已经死了五六次了。   这个女人一进商场大门就开始两眼放光,神清气爽,从一楼到五楼,手头已经有了三四个提袋,她一边悲痛欲绝地说‘完了完了,我彻底堕落了。”一边以极好的速度和耐力在商品中穿梭,真是如鱼得水。   两个小时下来,我和刘大成都已经彻底垮掉,坐在电梯旁的休息区等她。直到商场快打烊,她才重新出现,依然是神采奕奕,一脸的满足感。    她对我发誓:“蓝,我三个月内绝不会再踏入购物场所半步   一个星期之后,这个女人托阿文帮她订去香港的打折机票“她说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买衣服了,需要添置一些必要装备,阿文告诉我。221、 一天晚上十点多钟,外面正下着大雨,我窝在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电视。这种天气,躲在家里最舒服了。   突然手机响了,是阿文,我以为她要喊我出去吃宵夜,通常这时候她找我,除了吃喝没别的事。   “蓝,你帮忙打个电话,不要说话,听听对方是男是女就行。”她声音很急促。   “干吗啊?” 。   “我这就用短信把号码给你发过去。”她没回答,兀自说了一句,便挂了。   几秒钟后,我收到一条短信,是一个相当牛的号码.尾数7777。   我拨过去,对方的彩铃是一首英文歌,“ I know you think that l wouldn't still love you",女歌手的浅吟低唱,委婉的旋律,让人的  心情一下子安静了。   “Hello.”对方接电话了,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我沉浸在音乐中,一时间忘了为什么要打这个电话。   “喂?哪位?”对方又问了一声。 ·   我猛然想起来阿文的指示,说声“打错了”.便慌慌张张地挂了电话。   随即向阿文汇报情况,电话一通,阿文就很急切地问:“怎么样?”“是个女的。”   “哦。”那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随即便无了声响。   我有些着急,对着电话喊:“阿文,阿文!"   过了一会,她说话了,“我正开车呢。没什么事,再见。”   当时,我还真往歪处想。因为以前在媒介部工作,每每遇见请大把陌生人参加的酒会,无法确定人家性别的时候,通常惯例方法也是找个陌生,电话打对方手机,听听是男是女,然后在写请帖的时候,就好写上是某某先生还是某某女土了。   既然她说没啥事,那就没啥事了。我特意去查了那首歌是x国女歌手dido。的《White flag》,很好听,下载下来听了很多遍,其中一段翻译成中文是“我承诺我不会打乱你的生活,也不会忆以往的对错。我会继续我的航程,绝不会投降退缩。在我的门口永远不会打出白旗,我爱着,而且将永远爱着”。多么执着,忧伤。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2:08

222 熟睡中又被手机铃声惊醒,我感觉天在旋地在转,踩着棉花一般飘到客厅沙发上找手机。 ·   “闻易可能在外面有女人!”阿文的声音极其冷静。’   被这么着一刺激,我立即清醒了,“真的?不可能吧。” -   “你知道,女人的直觉一向是非常可怕的。”阿文说,“我现在感觉非常不好。”   “需要我出来陪你喝一杯吗?”   “喝什么喝啊?马上你就该起来上班了。快到六点了。”;   我看看表,的确已经五点半了。好像刚刚眯上眼,怎么一下子就快天亮了?我总是不明白黑夜白昼不停轮换,为什么睡觉时间小时总比上班的八小时短?顿了顿,她又说:“有你这个朋友,我真的很满足。”   “肉麻!我心里一阵感动。   “我现在心里有些乱,所以骚扰你一下。”阿文的声音软了起来。   这个阿文,自从念初中时认识.便是一介要强女子,如今为感情,却也有长夜无眠的时刻,实在是因为上了心。   “如果是真的,你打算怎么样?”我试探着问。  ’‘我不知道。先证实是不是真的吧,即使感觉很准,我仍不愿意活在不确定的感觉中。”   “这种事情如何确定,难道找私家侦探跟踪?”  “倒不用这么麻烦。我昨天晚上让你打的手机号码,也许就是那女人的,她给他发来一条消息,说是晚上八点黄浦路的上岛咖啡见。”   “你想去看看?”   “是的。你也觉得我很无聊吧?”   “别这么说,阿文。换作是我也一样。”   “你陪我一起吧,我总不能一个人呆坐在那里喝咖啡吧。”   “义不容辞。”   翻到床上想再睡一两个钟头的回笼觉,发现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出现阿文和闻易在我家陪老爸老妈打麻将的场面。如今坏消息传来,实在有点不敢相信。这个能弹一手好琴、会做一桌好菜的好脾气男人,也会惹出这种劈腿的风流事?  “嗯!”我点点头,阿文则面无表情四处张望,绕场一周,终于找到到合适的座位:位于整个咖啡厅的拐角处,侧面有屏风遮遮掩掩  可以清楚地看到咖啡厅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点了牛排当晚餐,阿文显然胃口不是太好,面对香喷喷鹃味煲仔,也只是浅浅吃了几口。   “他说他今晚约见供货商。”阿文仿佛在自言自语。   “也许,那个女人就是供货商也不一定。”我安慰她。   “希望如此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把面前一张八卦小报翻得快要能背出来了,闻易还是没有出现。   八点过十分了,我对阿文说:“小姐,你的情报有误啊!”   错误的情报意味着好的消息,阿文的神色也轻松了一些,她叫了开心果,“我们等到九点整,好不好?”正说着,我看见她怔了一下,回头一看,闻易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个扎着马尾的女人,不!应该叫女孩也许更加妥当,她看起来不会超过22岁。   我又担心地看看阿文,她手中的咖啡勺轻微地抖了起来。 224 阿文从包里掏出手机,熟练地按了几个纽,就看见间隔几个座位的闻易接电话了。 ’   “干吗呢?”   “我在跟人谈事呢?”  根头发,男的给拈了下来,并且在手中把玩了一下。   也许任何男人都不会在意这个小动作,但我相信所有的女人都会很当一回事,总之,阿文看到后,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你也别往坏处想,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是不一样的。你太敏感就是折磨自己。”我劝阿文。  “是啊,我正在尽力往好处想呢!” 。   我和阿文相对无言,那两位却是相谈甚欢、喜笑颜开。隔了这么远,我们都能听见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当我在电脑上敲出这些文字的时候,阿文走过来,她翻了翻眼睛,露出鱼肚子一般的眼白,鼓着嘴巴说:“什么银铃般的笑声?分明是电锯般的笑声!   225 大约过了一个多钟头,闻易便掏出钱包买单了,女孩子降起来,嘟着嘴巴,双手向上,伸了一个小懒腰,半截雪白的肚皮露  出来,显得十分娇俏可人。   原来一直觉得不可思议,为什么男人甭管自己多大岁数,都喜欢年轻女孩?现在有点明白了,那份可爱、那份青春、那份无所谓,  只有年轻才拥有。如果我是一个男人,我想我也会动心的。   阿文一直不动声色,托着腮,出神地看着女孩,是不是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   我不敢惊动她,只盼着这两人能够快快离开,出门就立即分道扬镳。可是闻易千不该万不该,顺势揽住女孩的肩膀,低头说了声  什么,女孩仰起脸,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相拥着走出店门,驾车而去。  
“继续跟踪?”我问阿文。   “不了,我很怕知道答案。”那一刻,阿文显得很无力。   “不要想太多,闻易是个好男人。” “我知道。所以才会伤心。”阿文抬起头,很忧郁地看着我  “蓝,如果你的男人出轨,你会原谅他吗?”   这个问题很棘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犹豫着说:“也许可以原谅吧。”想了一下,又补充:“那要看我们的关系以及他们关系如何了。”   “是啊,任何事情都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对待的。”阿文发呆自言自语道:“我该怎么办呢?”   “该干吗干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劝慰她。   “好了,你别浪费口水了,想当年你自己那副惨相,现在跑来劝我,太不权威了吧。”阿文在任何时候都不会忘记打击我,“你先走吧,我自己呆会儿。”226 找到一个彼此都中意的伴侣实在很不容易,面对变化阿文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似乎也没心思纠缠,延长加班时间加大工作力度,似乎想用辛苦来对抗心酸。   那几日,这所城市接连下雨,让人心烦意乱。   我正在开会呢,突然手机震动个不停,正轮到我发言,便顺利给掐掉了。散会后,我回拨过去,对方的彩铃正是那首熟悉的  《White flag》,我心里一惊,那头接电话了:“喂,你认识闻易吗,“猛然想起来,这就是阿文让试探过的那个号码,女人无论如何小,在感情问题上都是如此敏感,我不过是打过一个不出声的电话,她便已经嗅出敌人的气息。如今阿文尚在忍让。她却找上门来了。   “你刚才掐我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还会打过来的,女孩将我错当成她的情敌,表现得很自信.还未交手,仿佛已经胜券在握,“我想见你一面。”“你是谁?”我问她。   “你知道的,不是吗?”她很骄傲地反问我。   一刹那,我想到当年的小露,依仗着青春无敌,目空一切,年轻的时候,从来不会想到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顿时心生厌恶,“我很忙,没功夫跟你瞎扯。”   挂了电话发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227 因为这通电话,晚上把阿文约到家里来吃饭。   外面下雨,一路都是人,站在马路牙子上招手拦计程车,我提着包撑着伞,一阵大风吹过,雨伞被大风吹翻,包也落在地上,狼狈  不堪。等了好久,终于在人群中拼抢到一辆出租车。   “这该死的坏天气。”我关上车门即刻抱怨。   “小姐,伞放地上,不要弄脏坐垫。”司机也很冷漠,好天坏天,人一样会肚子饿,必须得出来苦钱。   坐在车里,发现膝盖以下全部湿透,裤子贴在小腿上一片冰凉,仿佛湿滑的蛇,高跟鞋变成了雨鞋,脱下来,倒一倒,居然盛了不少水。   雨越下越大,苍茫的夜色中,前方汽车的尾灯闪着红光,给+很不安定的感觉。   挣扎着回到家,浑身上下湿湿答答,打开门冲进去,如同到了自己的堡垒,立刻感觉到了安全和温暖。   开灯,“劈啪”,客厅的吸顶灯闪啊闪啊,终于还是暗了,想必是灯泡坏了。想起买灯的时候,店家赠送了一个备用灯管,便翻箱倒柜地开始找。   阿文进门的时候我正在换灯泡,大椅子上面摞小凳子,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缓缓地转着灯罩,灰尘纷纷扬扬落下来,搞得我灰头土脸。   “早几年,这种事情只须一个招呼,男人便来搞定。”阿文幽然地说。   “现在也可以的,但是我们已经足够强大。”我高高在上地安慰她,并顺手将卸下来的旧灯管递给她。   拧一拧,转一转,好了,开灯,房间里顿时一片明亮。
228 “今天那个小女人给我打电话了,她以为我是你呢,‘开门见山地告诉阿文。   “宣战吗?”阿文给自己冲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她想见面.我说正忙,就挂了电话。” :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阿文气急,“我这就打电话给闻易跟他说拜拜。”   我拦住她:“拱手相让?学我做好女人,无私成全?爱情是自私的,不要让来让去。”   “敌人已经找上门,你让我怎么办?”阿文看着我。    “找闻易谈谈吧。”    当天阿文留宿我家,此次夜谈,全然没有以往的轻松得意,   男人如果不优秀,你自己也不会看得上,如果他够优秀,那一定有很多女人觊觎他.其中不乏比你年轻的、比你漂亮的、比你事业有成的.她们不会在乎他身边有没有一个你。找到一个不错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要守护这份爱情,更是难上加难。 ’   两个人,想顺利结婚、生子、一起变老,不红脸不吵架没有外遇,想必是天方夜谈。童话故事里,到了王子和公主终于走到一起也就戛然而止,安徒生也怕费笔墨描绘柴米油盐、第三者插足。   我劝阿文,这种事情想必早晚会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实在不行再逃跑,应该说得好听点,是成全。谈来谈去,结论就是一个,没弄清楚状况前,不能轻易放手。   爱情也需要突围,好比雨天打车,如果不拼抢,必定得站在风雨中遭罪,寄希望谁会良心发现,让先来者先上车,基本上就是痴  队说梦。  · 阿文瞪着天花板,问我:“如果当时你也积极一些,如今会怎么样呢?”   “我的情况不一样,我还是成全他们比较好,否则三方俱败。”   “爱情,到底该拼抢还是该成全?”阿文—声叹息。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值得思索的问题。  229 冷枫打电话来问候,例行公事一般,“睡了吗?”   “没有呢。”   “早点睡。”   “知道了。你也是。”   不见面的日子,这种电话每晚一个,日子过得如同复印机,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也没有什么可说。有时手机每一分钟的提示音  还未响起,就已经结束通话。如果情侣们都向我们学习,估计通讯公司一定要急得跳脚了。   这样也未必不好,至少,若有什么变故,不至于过于悲痛伤心。真是一个悲观的假设。   一夜无眠,阿文终于决定找个时间与闻易谈谈,希望可以解开这个绮丽的结。   早晨去公司的路上,我又接到了那个女孩的电话,穷追猛打:  ‘你何必躲着我?”,原来插足者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看来真是时代不同了。  “我干吗躲着你?你以为自己是谁?”在一路颠簸人挤入人很多的公交车上,尚未吃早饭的本小姐一肚子火。“那为何不愿意出来聊聊?”对方围追堵截。   “你想与我聊什么?聊男人?对不起,你太嫩了。”我已经把她当成当了当年的小露,丝毫不愿意客气忍让。   “你……”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说,她竟一时语结。   没给她机会反扑,我愤然挂了电话。   隔了一会,她又打来,这次仿佛肯定是鼓足了勇气:“我不想和你聊男人。只想跟你谈谈闻易。”   “谈什么?”   “他说他喜欢我,对你已经没有兴趣。”她一字一顿,惟恐我不清楚。   “那恭喜你了。”我冷笑。   “希望你不要纠缠他。”她终于说出了目的。   “请转告他,这种事情劳烦他亲自来说。”   “你怎么这样?” .   “这话我也想问你。”   挂上电话,脚就被一个赶着下车的中年男人狠狠踩了一下力度,或者称之为跺更贴切点,天气已经很热,我穿着露指的凉鞋感觉脚趾都要被他的鞋跟碾断。   “哎呦!我大叫一声,痛得龇牙咧嘴。   那人却冷漠地看我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下了车,我对着他肥胖的背影,恶狠狠地“呸!”了一声。  收到老同学发来的邮件,向我确认是否将携准家眷参加同学聚会,这时候才想起这事还没跟冷枫商量呢,于是随手发了一条短信给他。   冷枫问了很多问题,具体时间?详细地点?持续多久?活动内容?其他同学有没有带家属?家属都是干什么的?   短信来短信去,手机不停地嘀嘀响,一气之下,干脆告诉他:如果不想去,尽可以直说。”   这次隔了很久,他才回了信息:“最后一个问题,田飞会参加吗?如果他去,我就不去了,否则太尴尬了。”   原来男人也都这么小气。   我说:“那就算了,因为他肯定去。”心情更加郁闷,就仿佛,关键时刻,没有人可以帮你。   俗话怎么说来着,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一份报告眼看就要写完,洋洋洒洒数千字,电脑啪的一声,鼠标定格不动了,“天呐,我不会这么背吧,怎么这时候死机?’’我对着电脑又敲又打,始终不见反应,我看着屏幕上的那份报告,就是没办法保存或者复制。  
只能懊悔万分地重新启动,居然启动不了?只好请网络中心的同事来瞧瞧,诊断结果是:可能是硬盘坏了。   电脑罢工了,报告又急若要交,同事们都在各自的电脑前噼里啪啦忙得不可开交,实在不好意思开口借用。关键时刻,刘大成挺身而出,“老师,你用我的吧。’’   公司没有给见习生配电脑,小伙子将自己的手提电脑带来用,每天上下班都背着电脑包,仿佛IT人士。   “谢谢谢谢!”我一屁股坐到他的椅子上。   又是一通乱敲,忙活了一个钟头,终于写完。231 继续用刘大成的电脑上网,居然发现一个秘密,向老天保证,我是无意中发现的,绝对不是刻意偷窥。电脑的收藏夹里很多有趣的链接,我随便点开来看,居然看到了他的博客。 ;   最新的几篇是这样写的:   “记得刚进大学时,寝室的同学帮我算命,说我未来另一半特征是:挥霍。当时觉得很可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没想到天真的遇到一个女人,除了挥霍这个特征,她真的很有趣,并且有魅力。”   看看日期,正是猴子姐姐造访,又是小偷又是骗子的跟人吵架,惹出无数事端的那天。   接下来的日子,每天都有只字片语   “开始想她,不知道算不算是一见钟情。” ·   “我知道无论是年龄还是其他,我们的相差都很悬殊,但是就是不可抑制地思念。”   “希望今天能够看见她。”   “每天上班都充满希望,五点半过后”心跳得愈加厉害,如果来,必定是在这个时候,希望今天遇见她尸   我在心里感叹,多么美好的单相思啊!   也许每个人,都曾经默默地喜欢过另一个人,一想到他觉觉得甜蜜,被他(她)看一眼就被幸福得晕了头。那种纯真的、羞涩的、美好的情感,滋润了少年的心。   正想着,刘大成从门外走了进来,我赶紧把网页给关了,回到自己座位上。   没想到猴子姐姐随随便便跑来这里一闹腾,就把人家大男孩弄得心神不宁。   这女人简直就是个祸害,我在心里给猴子姐姐下了定论 午休时,刘大成凑到我座位边跟我谈中美关系的走向,我前天晚上一宿没睡,那有兴趣听他谈论这么宏大的话题啊。  我强打精神支支吾吾的应着,心想,这小孩怎么这么没有眼色啊?没看见我的眼睛都快闭上了吗?  刘大成继续高谈阔论,突然话话一转:“老师,你上次来的朋友是不是在美国长大?感觉很西化呢!”  我算彻底明白了,原来这小子跟我在这绕啊绕啊的,无非是想套取点儿猴子姐姐的资讯。“不是啊,她生在南京长在南京。”  “她多大啦?”很快刘大成又抛出第二个问题。  “1977年,多大你算算看”  “噢,比我大七岁”  “她做哪一行呢?”  “自由职业吧,做建筑设计”老实说,我觉得猴子姐姐就是一无业游民。  “她挺有钱?”  “看出来啦?”  “是自己赚的吗?还是靠老公?”刘大成终于问到了最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她有没有结婚。  “她还是单身”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刘大成的脸迅速红了,他自我解嘲,嘟囔了一句:“我随便问问的。”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2:30

233  眼看快下班了,我又接到了那个女孩子的短信,她如同鬼魅,时刻在暗处盯着呢。“我在你公司门口的星巴克等你,4号座位!”  我脑子转不过来,我们公司方圆一公里之内没有星巴克啊,突然意识到,她指的是阿文,通了几次电话,她始终以为我就是她的情敌。  火速电话阿文,告诉她情敌已经不甘心只打打电话了,已经杀上门了。  “她怎么知道我在哪家公司?”阿文即吃惊又疑惑。  “你能够知道她与闻易在哪里喝咖啡,人家自然也有门道知道你在哪里上班!”  “天呐,打仗吗?太可怕了。”阿文叹了一口气。  “你去见吗?”我小心地问。  “不见,没那工夫!”阿文干脆地说,真为她拍手叫好。  那天晚上,女孩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发了多少信息给我。  有询问的:“什么时候到?”  有激将的:“我就知道你不敢来!”  有怀柔的:“我知道你心里很不好受,希望与你好好谈谈。”  有耍泼的:“你不来,我会一直等下去!”  ……  我一个都没回,心中却暗想:这么个纠缠法,难怪男人吃不消。    234  不知道有多少男人,酷爱玩家里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的游戏。虽说阿文尚未成为家中红旗,但无论怎样,到底为之不远了,或许闻易的警惕也是因此放松下来的。  阿文本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物,按她的性格,早就应该丢下一句:“放弃我,是你的损失”,然后指袖而去。如此这般地折腾,若不是真心爱着闻易,想必也不会陪着年轻女孩玩出局游戏。为了能与闻易坐下来谈谈,阿文特意在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厅订了位置,238一位,能吃得到的最贵的食物大约是法式焗蜗牛。  去之前,她有点紧张,对于男人,她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看来真是上了心。  穿什么衣服、喷什么味道的香水、涂哪种颜色的唇彩,都一一短信问我。他们已经很熟悉,也许阿文希望能够给他全新的感觉,至少在外型上。  她对那个晚上抱了很大的希望,细心地打扮自己,提前安排了工作,令人失望的是,这顿费尽心思的晚餐,仅仅持续了半个钟头就结束了。  “我细心地挑餐厅、挑食物,耐着性子想跟他娓娓道来。可不知道那个小女人用了什么妖招,八成是要死要活的,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闻易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坐如针毡心神不宁。想想我这时何苦,干脆一走了之。”  以上是阿文向我汇报的整个谈话过程,总之就是浪费了近500块钱,啥也没吃到,却呕了一肚子的委屈和伤心回来了。  “我不想和他们玩下去,我气数已尽。”阿文哀哀地说。  爱情,真是个伤心的东西。看着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阿文,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任何安慰的话都是徒劳的,只有让时间来冲淡一切。
235  阿文说到做到,第二天下午就向公司请了假,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了。  因为阿文关了手机,闻易将导找她的电话打给了我,语气甚为着急:“蓝,你知道阿文去哪儿了吗?我找了她一天一夜,手机关机,家里电话也没有人接,公司说她请假了。”  尚有良心,知道着急和惦记。  我回答他说:“估计她躲起来疗伤了。”  “疗伤?疗什么伤?”闻易一头雾水,原来一切都大白于天下,这个男主人公却以为自己能够欺上瞒下,至今为止是个什么状况,居然一概不知。  我隐瞒了不光彩的跟踪片段,从阿文如何撞见自家男人与一陌生女孩在咖啡馆打情骂俏开始说起,说到女孩如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电话找阿文谈判;阿文又如何想与自家男人交心,却被情敌接连打断……  一五一十将情形描述给闻易。等我说完了,电话那头很久很久都没有声音,我喂了好几声,那头才说:“是我的问题。”  “阿文很爱你,做这个决定,她很伤心。”  “决定?她要做什么决定?”那头万分紧张,难道从未想过,玩火除了有趣,还有可能造成灾难。  “她找你谈,目的就是希望能够解决问题。后来发现谈不下去,干脆成全你们。”  “我和那女孩没什么呀!”闻易声音都变了。  “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她说。”  “我得先找到她呀,阿文也是,干吗赌气呢?你们是好朋友,你一定知道她在哪对不对?告诉我吧。”  “我是真不知道。”我愤然挂了电话。难道两性关系中,女人先提出分手,都是在赌气?  大家都已经是成年人,知道感情不是游戏,遇到问题都是先想着解决,实在搞不定才会放弃,赌气的年代,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4:02

 236  刘大成同学自打从我这打听到猴子姐姐尚为单身人士后,大为兴奋,每天都会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问这问那。  “她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  “我哪知道!”  “她爸爸是做什么生意的啊?”  “关你什么事儿啊!”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就不兴认识一两个有钱人?”  “她有什么爱好呢,除了做瑜珈?”  “逛街!花钱!挥霍无度!”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实在被叨扰得很烦,干脆堵了他一句:“老问她干吗?喜欢上人家啦?人家可比你大七岁!”  仿佛被戳穿了心事,刘大成的脸刷地红了。他悻悻地回到座位上,默默地打开电脑,片刻之后,传来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我心里又有些不忍了,想想自己不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哪个少年不怀春呢?  坏就坏在猴子姐姐凑在节骨眼上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介绍一笔生意,我呆会来找你。”说完砰地挂了电话,我只来及说了句:“啊?”  还不到两分钟,也许更短,电话又响了,“我到了。”  一抬头,只见这位大姐就站在门口,上穿一件吊带衫,下着一条迷你裙,脚上踢踢踏踏一双夹脚拖靯,脚 趾上涂着扎眼的宝蓝色指甲油。冲我大叫:“蓝妹妹!”然后做拥抱状。  全办公室的目光啊,刷地一下集中看着她,再集中看着我,我觉得好丢脸,恨不得大声宣布:“我不认识她!”但已经来不及了,她连蹦带跳地窜过来接着我的脖子,顺便跟刘大成招招手:“你好吗?小伙子!”  刘大成仿佛久旱遇甘露,一扫几分钟前的萎靡不振,激动地说:“你好,马小姐。” 237  马小姐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一个电话号码,以及几个如同天书般的字。  “喏,这是江南房地产公司老大的电话,他们要为一个楼盘做门禁系统,咦?我一想你们公司不就是搞这玩意的嘛,商机啊!”猴子姐姐说话如同机关枪,叽里呱拉聒噪的很,但带来的这个利好消息着实让我兴奋。办公室同仁的目光也从刚才的惊奇转变成羡慕。我坦然地微笑,心里想对大家说:这是咱的人脉啊!人家主动跑上门来介绍生意!  猴子姐姐抓起我的杯子喝了口水,一皱眉头:“怎么是白开水啊?”  “快,刘大成,帮马小姐沏杯茶去!”  小伙子应了一声,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茶水间。  “快点快点!要绿茶!”猴子姐姐冲着刘大成的背景喊,然后又接着向我邀功:“我强烈推荐你们公司,把你们吹捧了一通,说我老爸是你们的铁杆客户,产品好得不能再好了。”  “你爸买的是传感器,跟门禁系统没关系!”我看这位姐姐越说越离谱,忍不住打断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她极端不满地看着我:“我爸买的那些东西据说现在还在仓库里放着呢,但我得帮你吹啊!”  我哭笑不住,猴子姐姐又冒出一句语出惊人的话:“哎,对了,你们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正好刘大成端着茶杯进来听见,大惊:“啊!你连公司名字都不知道,怎么跟人家介绍业务啊?”  全办公室的人都埋在电脑前吃吃地笑,Linda刚巧在喝可乐,褐色的液体濺了一桌子。  我那个窘啊,拉着猴子姐姐的胳膊:“走走走,咱们会客室说去。”
238  会客室冷气开得很大,猴子姐姐说:“冷冷冷。”  刘大成又一溜小跑冲进办公室,将自己的外套拿过来。  猴子姐姐靥如花:“你真好,谢谢你。”  我在旁边干着急,虽然是含情脉脉是猴子姐姐的一贯作风,但刘大成不知道啊,这不是招小伙子误会吗?  “刘大成,我电脑里有份门禁系统的资料,帮我打印出来给马小姐!”我得把他给支走。  “哦。”刘大成应了一声,极端不情愿地去办公室了。  “嘿,小伙子挺不错。”猴子姐姐乐呵呵地评价。  “大姐啊,事情已经一团糟了,阿文跟她男人分手了,这小孩又暗恋你,求求你千万别添乱了。”我痛心地告诉她。  “分手意味着新的开始嘛!”人家不以为然:“这小孩暗恋我看来我的风采不减当年啊!”边说边拿出小镜子出来照照。  啧啧,这位大姐一定经历了人生的大悲大喜,否则怎么能如此处事不惊。  片刻,猴子姐姐又开口了:“把阿文约出来吃饭啊?散散心!”  “她失踪了,找不到,估计是躲起来了。”  “呀哈,她一向拿得起放得下的嘛!”  “人家都打算结婚了,你说这事坏不坏?”我竭尽全力想让猴子姐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看来是真动了真心了。”她惹有所思,总算把笑脸给收起来。  说话间,刘大成拿着资料进来了,他将文件夹递给我,眼睛却看着猴子姐姐。  这次猴子姐姐已经没心思打趣了,她对我说:“我把江南那边的人约好再联系你。等找到阿文,我们一起劝劝她吧。”  见猴子姐姐要先走,刘大成鼓足勇气说,“马小姐,可否赐我一张名片?”  “名片?名片就是明着骗,我从来不用那玩意。”猴子姐姐笑道,又意味深长地补充:“好好干,你的路还很长。”  239  眼看同学聚会的日子就要到了,田飞去,冷枫不去,这局面弄得我都有点儿不太想去。  田飞打电话给我,再次询问:“蓝,那天你去吗?”  这次我说的是:“不巧得很,那天说不定正好要出差,可能真去不了了。”  “噢,是这样啊。”田飞口口声声称遗憾,我却觉得他怎么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聚会的前一天,我一直都在思索要不要去。要不要去?  猴子姐姐打电话来询问关于门禁系统的相关问题,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长吁短叹地将同学聚会一事告诉她,让她帮着拿主意!  “去呀,为什么不去?明天我把车给你送过来!”猴子姐姐一向是个爱凑热闹的主,这种事情,她绝对举起双手投赞成票,这次也不例外。  “我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你害怕见他?”  “不是,他老婆也去,我怕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不去倒显得我很清高嘛!”  “倒也是。你自己拿主意吧。”  其实我已经打定主意不去了。下班以后去超市,打算买些薯片、话梅、开心果,在家看看碟片消磨一天的时光。 结账处有不少穿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头发略有些散乱、神色疲惫的女子,购物推车里无一例外放了速冻食品和牛奶,以及各色水果。排队的时候也不愿头着,拿着手机啪啪啪发信息。  想必彼此都一样,辛苦劳作了一个星期,星期日猫在家里补觉,得在冰箱里储备充足的食品,方便和营养要兼顾。  提着大包小包,我寻思是打车回家还是走回家。  打车不到一公里,9块钱,走回家?手上东西又太重。  人生每天都在面对选择题。  还是决定打车。钱是为人服务的。
238
  
  刚到家,接到冷枫的电话,约我出来喝茶。
  “你怎么不早点说啊,我刚到家。”人大了之后,做事情重视计划性。
  “我也刚得到不用加班的消息。”冷枫解释。
  “不如你来我这坐坐吧。我不想出门了。”
  四十分钟后,冷枫摁了门铃,打开门,迎接我的首先是一束缩放的百合。
  惊喜!认识这么久,他第一次送我花。
  进门之后才知道,这花是公司送给过生日员工的,而我,居然没记得起那天是他的生日。
  “对不起啊,实在忙晕了头。”我道歉,忙总归是一个老套而错不了的理由。
  “没事,其实我自己都给忘了。花瓶呢?我借花献佛吧。”冷枫四处找花瓶,没有丝毫不高兴的神色。
  “吃了吗?我请你吃饭吧。”我存心想弥补。
  “算了,我也不高兴出门,家时有面条吗?帮我下碗生日面吧。”冷枫笑道。
  我帮他下了碗挂面,窝上鸡蛋,淋上麻油,再撒上切得细细的葱花。
  “好吃好吃。”冷枫捧着碗大口大口吃着,又嫌烫,不停吹着热气。
  “明天还去吗?”吃完面,冷枫试探着问我。
  “去哪?”我佯装不知。
  “你们的大学同学聚会啊!”
  “不去了。”我有点怄气地说。
  “不去多好,其实同学聚会能有什么啊?无非是你比我,我比你。在家休息休息多好?明天我要加班,否则就过来陪你了。”他明显放松了。
  我有点不高兴,“我去不去你那么上心干吗?”
  “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只是怕到时候你难堪。”
  “难堪?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怎么会轮到我难堪,欺负老实人啊?”
  “我是为你着想,你这人真是!”
  “我这人怎么啦?”我嗓门提起来。
  “跟你讲不通。”冷枫拿起包,拉开门就走。
  门咣的一声撞上了,我扭头看看茶几上还未来得及插起的百合,独自生了闷气:你们都不想让我去,我明天还偏去不可!
  随手发了个信息给猴子姐姐:“我明天决定去,见见老同学也好。”

既然决定去见老同学,自然要打扮打扮,毕竟三年多未见,谁不希望能够光鲜亮丽,闪亮登场呢?
  衣柜里翻来翻去,决定穿那条Jasscia的碎花裙子,及膝的长度,既不过分庄重又不过分休闲,正适合同学聚会这样的场合。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很陌生,对着镜子笑笑,发现眼角的细碎的纹路,也许不久的将来,就会彻底地变成皱纹。
  略化了些淡妆,用咖啡色的眼线笔蜻蜓点水般勾勒了一下,眼睛立刻显得有神了,有些暗淡的肤色在扑了一层薄粉之后,也变得细腻光洁起来。
  化妆品啊,难怪女人如此依赖你,愿意为你大把大把地花钱。
  去得不早不晚,在出租车上就看见前方的沪牌白色小车正在寻找停车位。
  “师傅,麻烦你就在这边停吧。”离得远远的,我下了车。
  看着田飞和小露下车,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好一会,我才慢慢地进去。
  “哈哈,田飞,你这家伙房子车子妻子儿子,应有尽有啊!”进门就听见一片喧哗,前脚进去的田飞夫妇正成为众同学的焦点。
  见到我,说话的同学立即噤了声,有些勉强的招呼我:“哇,蓝同学,你还是老样子。”
  小露瞪着田飞,眼神的意思就是:你不说她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田飞看看我,似乎在说:你不说不来了吗,怎么又来了?
  短暂的尴尬之后,我与田飞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随即找了个位置坐下,与周围的老同学聊天。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4:20

240    同学聚会,谈论的无非是谁谁谁结婚了、谁谁谁出国了、谁谁谁混好了、谁谁谁混惨了。  像田飞这样在短短三年就可以有房有车有妻有子的“四有新人”嗅班上还真不多,这对小夫妻自然是众多同学打趣、议论的焦点。大家并不知道我与这两人之间的种种过结,以为我与田飞不过是毕业之后自然分手,甚至还有人开玩笑:“田飞,还不把你老婆介绍给蓝认识认识!”  小露立马语出惊人:“还用介绍?早就认识!”  我也只好尴尬地笑笑:“是啊,见过面的。”  立刻就有人起哄,“田飞脸红喽!”  小露似乎很不满意这样的起哄,她故意跟我寒喧:“今天开车过来的吗?我们从高速公路上下来,南京的路也堵得很呢!”  车始终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仿佛买车是成功路上的一个里程碑,因此听了小露的问话,立马有同学转而问我“蓝,你也买车了啊?怎么没听说啊?”  小露接口:“人家蓝很低调的。”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说买车了是谎话;没买,那就是不打自招。  同学们不依不饶,逼问我:“美女,透露一下嘛,买的什么车?”还有人开玩笑:“不会是两轮子的吧。”  我只好笑笑:“暂时保密!”  “切”,在大家善意的起哄中,我看了一眼小露,她正用心良苦地瞄着田飞,一副很轻蔑的样子,好像已经将敌人彻底打败,却还没有掉以轻心。  吃饭时,田飞很细心地帮着小露夹菜、盛汤、挑出鱼刺,小露也做甜蜜状,不停地说:“谢谢老公。”她始终提着一根神经关注着我,因为我每次夹菜,她的眼神都会顺着筷子一直蔓延到我的脸上。仿佛随时要打机会痛打落水狗。  我实在受不了被人窥视的感觉,去洗手间,磨磨蹭蹭十几分钟,才慢慢走出来,正巧在走廊上遇到田飞。他停下脚步,轻声对我说:“对不起。”  我点点头,想迈步向前走,就见到小露一路小跑着过来,想必是怕田飞离席与我私下相会,才匆匆跟来。  见到我们说话,小露一下子冲上来,低声对田飞嚷嚷:“你就这么耐不住哇?等不及聚会结束就要凑到一块!”  此话说得露骨难听,我强压着怒火对小露说:“不要给脸不要脸啊!”  小露仍压着嗓门说银话:“当心我把你们的丑事抖落出来。”  “请便。”我说。  小露转身就往餐厅跑,田飞一把拉住她:“有话好好说,闹什么闹!你太过分了,我不过是和蓝打了个招呼而已。”  小露挣扎:“她说今天不来却又跑得来,搞得我们家庭不和,什么意思嘛?你现在倒向着她说话。我一定让你们的同学评评理,究竟是谁不要脸!”  田飞劝她不住,转而央求我:“蓝,你跟她说,我们刚才什么也没有说,对不对?”  我气急,转身就走。  小露仍然在身后叫嚣:“你这个狐狸精,骗人家有车有房,啥都没有,还狂什么狂?一天到晚想勾引人家老公……”  242    回来餐厅刚一落座,以前田飞的舍友张大鹏就半开玩笑的说:“你们三个都离席了,大家还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呢!”  我勉强答道:“是啊,差点打起来。”  “哈哈哈”,同学都以为我在说笑,很快又转移了话题,打听今年中文系毕业生的就业情况了。  几分钟后,田飞牵着小露的手回到了座位上,张大鹏第一个起哄:“老夫老妻了,还这么难舍难分啊!”  田飞笑道:“历久弥新嘛!”  小露的脸色渐渐松驰下来,带着得意的神色瞪了我一眼。  我特别后悔今天来参加什么同学聚会,一直在考虑找个什么理由提前走人,猴子姐姐发来信息:“你在哪?我一会来找你。”  估摸着她来找我应该是关于江南房地产公司门禁系统业务,我灵机一动,呆会正好可以找这个借口提前撤退,于是立刻将地址发给她。245 从餐厅的落地玻璃窗望出去,正好可以看见停车场,我正在为自己盛鸡汤,想着走之前吃饱点,就听见有人惊呼:“瞧,那‘车真漂亮!”我扭头一看;一辆橘红色的奥迪TT正在停车,因为近视的缘故,我看不清车牌号,也不敢断定就是猴子姐姐的车。于是想拨通  她的电话问一问。也不知道她又搞什么鬼,死都没人接。   这时,从远及近走来一个女人,居然格格正正穿着白衬衫、铅笔裙,一副大公司白领的模样。我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差点没晕过去,这不是猴子姐姐吗?她怎么不打招呼就直接上来了?还打扮成这样?不是她的风格呀。   她站在餐厅门口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我冲她招手,便微笑着快步走过来,见进来这么一位漂亮姑娘,男同学女同学的目光自然都聚焦上去。   这位姑娘风度很好,一路走来日不斜视,直到走到我身边,才恭敬地弯下身子,双手将一把车钥匙递给我,“经理,车开过来了,就停在楼下。我在这等还是您呆会自己开回去?”   我都傻了,这使的又是哪一出啊?   只见这位大姐偷偷冲我挤了一下眼,我才意识到又是她耍的花招。   “我……公司……公司里有点事,对不起,我得先走了。”我结结巴巴地与大家打了招呼,便拉着猴子姐姐以最快的速度离了席。
246 “你拉我于吗!我自己会走。离开大家的视线,猴子姐姐就抱怨。   “你搞什么鬼?”   “我来给你助威的。这裙子漂亮吧,这次从香港买回来的。”猴子姐姐仿佛立了大功一般。   走出酒店,猴子姐姐立刻对我说:“腰板挺直走路。你把头抬起来!地上有钞票捡啊?”她挤眉弄眼:“你的同学们在楼上能看见你。”   突然想到餐厅的窗户的确能清楚地看见停车场,便按照猴于姐姐的要求,立即做昂首挺胸气质佳状。 ·’   我在前,她在后,中间大约隔了一小步那么远。   “你开车我开车?”我问猴子姐姐。 .   “我开!”   于是我走到副驾驶室的车边,刚想伸手开门,就听见猴子姐姬在后面大喝一声:“停!”   我当即愣住。   只见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将车门打开,用极其专业的动作将我伺候上车。245    看来昂首挺胸的气质佳是对的。  第二天,猴子姐姐帮我开车门的照片就被贴到校友录上,我也成为本次聚会最热门的人物。以至于我不得不跳出来声明:车是朋友的,我借来开开而已。  大多数人不相信:我们又不找你借,何必遮掩?  算了算了,我只好缄口,越描越黑。  田飞给我发来短信,只有三个字:“你真棒。”  我握着手机发了很久的呆,如果没有这辆车做道具,他还认为我棒吗?”  远在异国他乡的猴子听说姐姐为我导了这么一出闹剧,连声夸赞,“都进步了,都进步了。”  然后叹气:“这种事情,我怎么就不在场呢?”  冷枫听说了,却不以为然:“你还是不够成熟啊。”  “怎么才叫成熟?”我问。  “你就不应该去凑这热闹。”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6:35

246    跑得了和尚跑不庙,阿文深知这一点,一周的休假结束后,不需要人找,也不需要人提醒,星期一上午九点整,自动出现在办公室。  工作间隙还发了个消息给我:“我已上班,忙,晚点联系你。”  一周没工作,想必攒了很多活,直到晚上九点半,阿文才打来电话。  “你这一星期去哪了?学人家玩失踪啊?”  “哪学得会啊?还不是得乖乖回来上班。我没有跑远,不过是在汤山泡温泉。”  “啊?这么近的地方?”汤山离南京城区不过几十公里,阿文消失得如此彻底,我差点以为她去了天涯海角呢。   “不在乎距离远近,主要是把心静下来。”阿文幽幽地说。  “闻易到处找你。”我急切的告诉她。  “我知道,我手机的短信留言箱都是他的消息。”  “你预备怎么办?就这样一拍两散了?”  “顺其自然吧。”阿文叹了口气,“我想多赚点钱,再买幢单身公寓做投资。”  这个女人失恋后,悲伤之余,还能考虑到自己,这点令人放心。  爱情是奢侈品,有最好,没有也行。  婚姻也不是必需品,有最好,没有也行。  247    这一个星期,对于阿文来说,肯定是一个煎熬。对于另一个人来说,除了煎熬,应该还有后悔。  闻易疯狂的寻找阿文,引用一句俗套的老话,失去了才意识到珍贵。  他是个斯文内敛的男人,一直不懂得如何表达情感,关键时刻却无师自通:玫瑰花、巧克力、维尼熊、水晶杯……每日都有快递送到阿文的办公室,日日不重样,也算是用心良苦。  阿文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看似一切正常,但我经常能够在深夜收到她的短消息:睡了吗?  248    眼看见习期限就要到了,实习生们都异常紧张,四处打听消息,试图打探到到一些内幕。  刘大成也跑来问我:“老师,我有希望留下来吗?”  我真想告诉他:“有希望”,可我不是领导,没有决策权,因此只好告诉他说:“不知道。”  正式聘用名单公布前,为了照顾未聘用者的面子,所有实习生全部休假。接到电话通知的就可以回来签合同了,没接到通知的就意味着没戏了。  刘大成就属于迟迟没有接到电话的,朝夕相处一个月,虽然磕磕磕碰碰挺多,得知他没有入选,我还是点为他难过。 他发消息给我:“老师,我想去广州闯闯。走之前想请你吃顿饭,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帮助。”  我当然要去了,地点是我定的,选了便宜实惠的巴西烤肉。  “老师,其实你是个特别好的人,希望你以后顺顺当当的。”小伙子特别真诚地对我说。  我挺感动:“谢谢你。以后用得着的地方,随时打电话给我。”
伴随着浓浓的烤肉味道,刘大成向我谈前程、谈发展、谈人生、谈理想……年轻的脸庞涨得通红,眼睛闪闪发亮。一如三年前的田飞,一挥手对我说:“上海啊,国际化的大都市,你过来吧!”豪情万丈、慷慨激昂。
  “你有女朋友吗?”我打断他。
  “没有。”他有点害羞。
  “如果日后谈女朋友,不管那时过得好不好,都一定要对她负责任。”
  “那肯定,男人就是要负责任。”小伙子一挺胸很笃定地看着我。
  临别前小伙子又拉住我,仿佛鼓足了勇气,“遇见马小姐,麻烦你转告她,祝她幸福!”
  我笑了,拨通了猴子姐姐的电话,“喏,你自己跟她说!”
  249
  
  眼看离当初约定拍婚纱照的日子越来越近,阿文心神不宁,她对我说:“那天我会去,定金都交了,哪怕去拍套写真也好啊!”
  “别去了,不就几百块钱吗?何必自找不痛快!”我劝她算了。
  “其实……”她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开口了,“其实我内心还是很想见到他,如果他那天也去,说明我们之间还有缘份。”
  “他知道你交定金拍婚纱照吗?”
  “还没来得及提。”
  “我的天哪,那神仙也猜不到你明天会在婚纱店出现啊?”
  “婚纱店就在他公司附近,也许路过的时候能够看见呢?”无论哪种类型的女人遇到爱情这件事,都会在某个时刻表现得相当天真。
  “还隔了一条街好不好?如果能遇见,你可以去买体育彩票了,两者几率差不多。”不是我说丧气话,这种巧合似乎只能在电影里发生。
  拍照那天,我坐在办公室里心神不宁,倒不是紧张阿文会不会遇见闻易,而是担心没有遇到他,阿文会不会太难过。
  没想到,下午两点,我居然收到阿文的短消息,只有三个字:“遇见了。”
  缘份的意思是:人与人之间有命中注定的遇见的机会。
252 后来才知道,这段缘分,还是有人为操作的痕迹。
   事情是这样的,阿文去婚纱店拍照的前一天,已经将行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自己的助理,因为她知道,闻易每天都会打电话去办公室。
   果然,第二天刚一上班,闻易的电话就如期而至了。
   阿文的助理一五一十地说:“我们主管今天去xx摄影店去拍婚纱照了。”阿文公私分明,自己的私事从不向同事透露,因此助理并不知晓主管休假一周,原来是因为失恋。
   听说阿文去拍婚纱照,闻易当即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去婚纱店找她,一路上连闯数个红灯,鼓足勇气要与情敌决一死战,
   气喘吁吁赶至婚纱店,阿文还在磨磨蹭蹭地选婚纱呢,见到他,很自然地问了一句;“你觉得这件好看吗?”
   于是才有了上述再叙前缘的巧合。
   如今再提起这事,阿文仍然会感叹:“如果中体育彩票也能这么操作,我早就发达了。”
   至于闻易与那个女孩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阿文也不再追问,闻易想解释,也被她微笑阻止:“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不想再提。”
   真正的胜利者,永远笑到最后
253 阿文和闻易和好后,很快就开始筹备婚礼。   这个女人用上新项目的劲头操办自己的结婚大事,订酒店、租 婚车、联系婚庆公司……挑选、变通、侃价,战无不胜攻不不克。每个遭遇阿文的老板在达成意向后,都会无不佩服地说一句:“这位小姐真厉害!”   酒席就定在天宇国际酒店,架不阿文的软磨硬泡,丁总给出了有史以来的最低折扣,末了还私人奉上一个大红包。   好朋友结婚,我当然要帮忙,连续几天下班陪她去逛街买这 买那。   “干脆你和冷枫也结婚吧,咱们一块办,省事还省钱!”阿文建议。   “还不行,我们还没有磨合好。”   “结了婚再磨也一样,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照你们这十天半个月见一次面,啥时候才能弄出感情来?”自从这个女人听说,买喜糖两人行可以优惠后,就再也不顾我的终身幸福,三番吞次地游说我。 ·   “靠,大龄单身总比短婚未育要强些吧。” .   “你太悲观了,说不定是一段美满姻缘呢?”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阿文看待什么问题都很乐观。   “总之,不行!我还得再观望一段时间。再说我还要给你做伴娘呢!你必须给我买伴娘礼服,得买贵的!”   一日正在会议室开全体员工大会,前台的小章通知我出来接 收快递,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我签收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揭开一看,是一条湖蓝色的吊带小礼服,胸前镶嵌着四颗夺目的水钻。   隔壁会议室各位领导依次发言的声音还依稀可闻,在一室的阳光中,我抖开这条美丽的裙子,柔软光滑的丝缎在手中温柔地闪着光。   吊牌上用签字笔工工整整地写着:“愿你我都幸福。” 254 也就是在同一天,我约丁冷枫去酒吧听歌。好朋友要出嫁,我觉得有一些不舍得,靠在冷枫肩膀上,默默地喝酒。   离开时,彼此都有点喝多了,互相偎依着在路上走。突然,冷枫拥抱住我,酒精夹杂着古龙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伏在我耳边幽幽地说:“去我家吧。”   我尚未来及做出反应,他就扶着路边的梧桐树吐得一塌糊涂,吐完就坐在路牙上起不来了。没有出租车愿意载这个醉汉,无奈之下,我只好拨通了长云的电话:“冷枫喝多了,搁这吐呢,你能不能过来送他回家?”   “啊?在哪?我这就到!”长云很够意气。   被晚风吹了吹,冷枫的酒醒了一些,得知我叫长云来接,他说:“找他干什么呀?我们俩一起不好吗?”   很快长云来了,他第二天要去送货,所以车排座位堆满了汽车改装零件。我们连推带拽把冷枫塞进了副驾驶座,我只好委屈点坐后排。   路过通宵营业的便利店,我提议下车给冷枫买瓶矿泉水,长云便把车停下来了,我快步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跑去。听见冷枫在我身后清晰地说:“过马路当心。   店里的收银机出了点问题,一块钱一瓶的矿泉水总是无法结帐,等了好半天,收音机才嘎嘎嘎吐出购物小票。出了店门,我居然找不到长云的车了,东张西望一番,才看见车停在街边的拐角处。我疾步走过去.在离车还有三五步的地方,我被跟前的景象惊呆子,脑海中一片空白。长云和冷枫正抱在一起,激烈地吻着,在路灯的映照下,冷枫的脸痛苦地扭曲着。   我扔下购物袋,在夜深入静的马路上疯跑。心跳急遽加速,冷枫的阴晴不定、他母亲对长云的不满、他与长云出乎寻常的友情……一切都有了解释。但是,为什么还要与我开始?难道我是试验品吗?   那一刻,我真的希望自己被黑夜吞噬掉,从此不需要再去面对一切苦难

爱上高跟鞋 发表于 2012-8-13 22:27:01

255 实在不愿意回家,一个人面对那无穷无尽四处蔓延的孤寂和伤心,于是在楼下的小咖啡馆里坐了一夜,第二天憔悴不堪勉去上班。是个人就问:“蓝,你脸色很难看,昨天没睡好吧?” 。   看来真是年龄太大了,熬个通宵就如同身负重伤,无法掩饰。   我收到了冷枫的信,很难得,是手写的,放在印花的信封中,塞在楼下的信箱里。   出乎意料,冷枫的字写得极漂亮,微微倾斜的字体刚劲有力。   叹了一口气,撕开信封,认识这么久,这个男人,我不了解的地方太多。  蓝:   我要走了,离开这个城市,抱歉用这种方式通知你。   必须得说的是,我的爱人是长云,我们是世人眼中的异类,希望能找到一个相对宽松的环境生活。   你一定很惊讶并且很愤怒,因为我隐瞒了你这么久。其实,从认识你的那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多么希望可以娶你为妻,安稳地过过小日子,孩子幸福,父母放心,平安地度过此生。但是我努力很久、挣扎了很久,还是做不到。   我无数次的想开,告诉你,但是看着你的眼睛,却无法说出 口。流逝的时间和投入的情感都是无法弥补的,因此我也不敢奢 求你的原谅。   祝你幸福!   ’ 冷枫   我将那封信撕得粉碎,一片片写有冷枫字迹的碎纸片飘落得四处都是。   冷枫的电话已经打不通,公司说他辞职了,原本按个快捷键就可以轻松找到的人,说蒸发就蒸发了。终于明白,如果你想玩消失,那就换手机号吧,人与人的关系,可能就是那11位数字那么简单,别人可以随时找到你,也可以随时离开你256 阿文打电话给我,想确定冷枫来不来,我告诉她:“不来。”   她很吃惊:“你们吵架了?”   “不,我们分手了。”· ,   “为什么。” .   “因为性格不合。”我想了一下,用了这么一个苍白无力却屡试不爽的理由。   “天涯何处无芳草,想开点。”阿文沉默了片刻,劝我。   “真不好意思,你都快结婚了,还向你传递这么不吉利的消息。”我抱歉地说。   “哪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阿文笑道。  257 真的是这样,第二天上班,公司贴出粉红色的通知:“由于下列员工在本年度的工作中表现突出,业绩斐然,特此表扬并加薪一级……”   我的大名赫赫在目。   看看办公室里,人来人往,键盘噼里啪啦地响,生活仍然在继续。没有人爱,我可以善待自己(258)    阿文结婚前一天,说好陪她去做指甲,已经是傍晚5:44分了,虽然已经超过下班时间44分钟,却仍然没有一个人带头下班。我左顾右盼希望能有一个人身先士卒,但估计所有的人都在这么想,所以,直到6点还是没有人撤退。    不管了,加薪又不代表卖给公司,关电脑,收拾包,走人!    美甲师细心地在阿文的指甲上描绘出一朵朵玫瑰色的小花,阿文以极大的定力在椅子上端坐了一个多钟头,她低下头,轻轻地吹着未干的指甲,脸颊绯红,眼睛明亮。    临别时,我们大力拥抱,“祝你幸福。”    心里充满感动。    回到家,正在试穿阿文送给我的伴娘礼服,突然之间,又是一片黑暗,我很镇定,知道是我脆弱的灯泡又炸了。    三下五除二找出备用灯泡,板凳搭在椅子上,正准备爬上去换。手机响了,是田飞。    “在干吗?”    “换灯管呢!”    “自己换?”    “自己换。”    “你真棒!”    彼此并没有多少话好说,很快就挂了电话。    在一片黑暗中,我凝视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轻轻抿嘴微笑:“姑娘,你真棒!”
(259)    阿文结婚那天,正是个晴空万里的好天气。    我起了个大早,换上漂亮的礼服,戴上最心爱的钻石耳钉,细心地化了妆,然后匆匆打车赶往阿文家。出租车司机很由衷地赞了一句,“你真漂亮!”    心情愈加明朗。    阿文穿了洁白的婚纱,头发简单盘起来,别了一个小巧的水钻,仿佛仙女一般,好美好美。    闻易带了大帮小伙子来接新娘了,把门敲得咚咚响,又是递红包又是表演唱歌,阿文的妹妹和同事就是不开门。    “再唱一首,唱《唯一》!”阿文的表妹存心刁难。    “《唯一》怎么唱来着?我想一下……‘BABY你就是我的唯一’……”    眼看新郎的调子越跑越远,门刷地开了。    晚宴上,新郎新娘伴郎以及伴娘我都忙得不可开交,原来结婚这么累人!伴郎是个看起来很不错的小伙子,他在百忙之中问我要了手机号码,一边应付不听说恭喜的客人,一边悄悄对我说:“有空一起去郊游?”    我居然遇见了关杰,他独自前来参加婚礼。怔了一下,我还是上前打招呼,“Hi!”    陪着新郎、新娘敬酒的间隙,他走过来,在我面前站定,轻声对我说:“我找过你。”    我笑了:“我知道。其实,那天我就在你身边不远的地方。”    “哦?”他很诧异。    “可是你没有看见我,我也没有听见手机响。就这样,错过了。”    他脸色沉了下来,艰难地松了一下领带,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叹息,“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260)    新娘抛花球永远是婚礼的焦点。    我也立在人群中,粉色的玫瑰花球在半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不偏不倚正落在我手中。    阿文回过头,又惊又喜地冲我嚷嚷,“姐们,天意!天意啊!你一定要幸福!”    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在冲我笑着,新郎坐在钢琴前,揭开琴盖,亲自弹奏一曲送给他的新娘。手指轻落,那曲熟悉的《致爱丽斯》倾泻而出,我仿佛看见一个个音符在空气中跳舞,玲珑剔透,宛如月光。    将脸埋入花束中,阵阵暗香袭来,我抿嘴笑了,也许,幸福就在不远处!    (全文完)

烟蓝 发表于 2012-8-14 15:16:00

姐们,一定要幸福。

调两片 发表于 2012-8-14 18:43:17

我是来拿分第

[简单生活] 发表于 2012-8-14 19:03:11

这纯粹就是一本书么,看得好累,没看完。{:2_291:}

把你埋在心底 发表于 2012-8-19 23:33:31

书名叫什么啊?还蛮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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