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学黄行斌
本帖最后由 江小靓 于 2014-2-11 10:26 编辑黄行斌走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今年刚满60岁的他刚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在社保局领取养老金,却悄然地客死他乡,把悲痛留给了家人,把追忆留给了我们。
我与黄行斌是初中同学,一同当过知青,一同被招工到生资公司菌种厂当工人。回忆与他40多年的交往,他爱好文学,看重感情,做事认真,小聪明劲十足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
45年前,我和行斌在民办中学相识。我们都是因为伯父的政治历史问题没能进入离家很近的沔中,被分到3公里外的民办中学。后又以同样原因未能进入高中,而一同被安排在知青下放的名单之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我们聚在了一起。在初中毕业等待下乡的日子里,我们整天无所事事,聚在一起喝酒,躺在一起睡觉,打发着空虚透顶的时光。他常挂在嘴边的是他的哥哥,在部队当团长,他常提到的干部是他黄家的一个叔父在胡场当公安特派员。可对即将到农村干一辈子的我们真是望梅止渴。在这个“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特殊年代,亲友能扭转我们的命运?
我们相约下放到一起,一辈子好有个照应。在口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里,我们插秧割麦,耕田耙地,电排河挑堤,北坝闸加固,我们成了真正的青年农民。但谁也没想到,农村苦干一年以后,准备了在农村结婚生子做世代农民的我们遇上了县生资公司招工,我们一同报名,一同返城。在生资公司的职工宿舍里,我们两人又住在了同一个寝室。他特别爱好文学,在那个书店只有《毛选》出售的年代,他不知从哪里也能弄到《红楼梦》《水浒》《三国》《家》《春》《秋》,他每天漫游在书的海洋里。有空时我们也谈理想,他问我最喜欢干什么?我回答“最喜欢坐办公室”。而他说,他最喜欢烧锅炉,因为当时菌种厂正新购进一台锅炉。他说烧锅炉可以整天看书。从此以后,他真的选择了烧锅炉,一直到菌种厂关闭。
可能是看多了《红楼梦》的原因, 婚姻这一关行斌比谁都要过得艰难。当他在北坝生资仓库当保管员时,看上了一位在仓库排练文艺节目的女演员,一个有心,一个无意。行斌把对方的一个笑容,一句称赞当成了爱情的初蕊,拼命的追逐着陶醉着。后来写血书表达真心。但事与愿违,女演员已有心上人。行斌随即做出与世人绝然不同的举动。写上长诗一首,趁天黑贴在生资公司的大门处,愤然出走。一个多月后,乌鲁木齐遣送站打来电话,要生资公司派人去将行斌领回。当公司老谢和行斌的姐夫把他从新疆带回来的时候,头发蓬乱浑身长满虱子的他仿佛变成了乞丐模样。他曾买了一把小提琴准备送给女演员,后来不得不转赠给我了,至今琴还在,弦已断。
再后来,行斌结婚了,找了一个比他小7岁的姑娘,漂亮贤惠,日子过得很是舒坦。以后生了儿子,为给儿子取名,搜索了他文学功底的全部资料库,取名:黄赟。我们问,为何取这难写的一字。答:赟上半部是斌,下半部是贝,因为儿子是行斌的宝贝。儿子参加高考时,当时教育部门负责高考的的电脑上打不出这个字,行斌不得不又给儿子改了另外一个名字参加高考,为改名,行斌不知付出了多少周折。
行斌特别注重同学之间朋友之间的情谊。记得同学张重光在地质大学读书时,行斌经常去看望,把自己的整月工资和粮票给重光用。行斌会电工水暖修理,朋友和同事谁家电路水管有个毛病,都是请行斌帮忙,他总是随叫随到。后来单位给我们分配了新住宅,我家和全瑞家的水电安装都是交由他全权负责。至今看见水笼头和电开关就会想起行斌,因为那是他亲手安装上的。行斌对烹饪技术也有研究,有空时他常常会做几个好菜,邀朋友们在他家聚聚,他做的香干夹肉,水煮才鱼至今犹在眼前。有一天他拿出家里的茅台酒给大家喝,因为那天都喝多了,有人建议以后喝,行斌要大家都把自己名字写在酒瓶上,规定“再聚时缺一个当事人都不能喝”。可现在主人先离我们远去,茅台酒只有伴随主人去远行!
2000年前后,仙桃大兴买断卖断风。伴随“三农”50多年的生资公司也随之解体。行斌下岗了,再后来听说行斌买断了,拿到了1万元左右的补偿费。在行斌下岗后的一天,他突然向朋友同学宣布,大家以后有什么事不用再请他,也不用再找他。他远离了朋友,远离了家乡,远离了亲人,先跟外甥女在监利修高速路当后勤,后又在武汉帮亲戚守仓库。把自己闭锁在自己认为很清净的地方。前不久,听说他在武汉突发脑溢血去世。在为他送行的为数不多的人群中,没有同学,没有朋友,没有同事,只有妻子和尚未成家立业的儿子在一旁陪伴,行斌孤独的灵魂在悲伤,在哭泣,在怒吼!
---------谨以此文悼念我的同学同事老友黄行斌
真情实感,很感人! 一生难得一知己,一生难得一朋友。知已已走,怀念仍在,足矣。。。。。。。 有情有意,若泉下有知,定会欣慰而眠! 朋友已去,感动常在 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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