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一江 于 2024-7-12 08:36 编辑
游沈园，问唐婉情为何物 田德邦/文
2023年5月5日，只身来到绍兴市越城区鲁迅中路一侧的沈园。 
虽然过了“五一”旅游高峰期，但在园林入口处，人流依然是熙熙攘攘。不禁让人感到，这里从古至今，都应该是旅游的热门景区。 
沈园，是一个让无数的达官显贵、文人骚客、痴男靓女唏嘘嗟叹、生发情感的地方。 800多年前，它不过是绍兴一个富人的私家林园。这一年，南宋诗人陆游在林园的墙壁上题下了伤感诗，题中写道：“禹迹寺南有沈氏小园，四十年前，尝题小阕于石，读之怅然”。于是，“沈园”之名由此载入典籍，成为园名，也成为名园。其后虽然几易其主，但沈园之名却保持至今。 
这家私人林园，陆游不止一次在此游园和题诗。当年（绍兴25年春），沈园之主人姓沈的时候，林园面积达到70多亩。陆游当时31岁，在园中，他恰巧撞见了前妻唐婉，引发了一段让人无限感慨的际遇。这段史实，南宋人陈鹄在《耆旧续闻》作了极为简洁的叙述： “陆游初娶表妹唐婉，夫妻恩爱相得，但因婉不得陆母欢心，遂至仳离。后唐氏改嫁赵士程，放翁亦复娶王氏。然两情相许，情意难绝。其后相遇于禹迹寺南之沈园，唐婉语赵，遣致酒肴……” 这段叙述告诉我们，陆游和唐婉本是恩爱夫妻，只因不得陆母欢心，便遭其棒打鸳鸯，天各一方。如果这能如陆母所愿，各自相安无事，倒也罢了。何况，唐婉的第二任丈夫赵士程本来就十分爱恋唐婉。陆、唐的分开，正中赵士程下怀，赵士程虽然也是出生于官宦之家，人家不仅不嫌弃唐婉是二婚，还感到幸福满满，二人结合之后关系很不错。 可是，无论陆游还是唐婉，两人彼此心中，却是谁也割舍不了谁。 从陆游和赵士程两个男人对唐婉的痴迷中，可以猜测到，唐婉一定是一个非常漂亮、富有独特魅力的女人。也许，正是由于唐婉的美貌和多情，才让陆母产生狠心分开两人的心思。 陆游自和唐婉结婚后，两人如胶似漆，沉溺在卿卿我我的欢爱之中。这让陆母十分担心会影响到陆游的前程。读书、科考、做官是陆母希望儿子走的一条必经之路。为了儿子的前程，她不顾兄长的托孤之情，硬生生分开了他们。 7年之后，陆游在沈园偶遇唐婉。这时，唐婉的身边还有赵士程陪伴着。陆唐两人见面后，久埋心中的恋情如火山一样爆发。 唐婉不顾赵士程的反应，将自己想见陆游的心事告知赵士程。可怜痴情男赵士程竟然点头答应了妻子的要求，借故离开这种尴尬的场景。 相见之际，唐婉递给陆游一杯酒，陆游一饮而尽。这一豪饮，却让满腹遗恨迅速发酵。 沈园此刻成了陆游寄情之所。酒后分别，陆游在沈园的墙壁上写下了著名的伤感诗《钗头凤·红酥手》。诗中写道：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在沈园南边的墙壁上，游人现在可以清楚地看到这首诗。不过，真正的遗迹早已不在。因为沈园经过多次变迁，面积逐渐变小。1945年绍兴解放的时候，沈园只有约4.6亩。我们看到的诗，是后来镌刻上去的。 61年前，大文豪郭沫若来沈园时，沈园还荒芜不堪。直到他游园后的第二年（即1963年），沈园才被确定为浙江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真正的遗迹是在1985年沈园考古时被发现的，现存六朝、唐、五代、宋、明、清的亭阁、砖井、池塘、假山等遗址，直到1994年，沈园经过扩建，面积达到18.5亩。 现在的沈园，古树新叶，青翠欲滴。洁净小径，曲折通幽。仿宋建筑，错落有致。假山亭阁，再现原貌。断垣词壁，满目遗韵。冷翠亭、八咏楼、孤鹤轩、双桂堂、闲云亭、六朝井亭等各具特色。 虽然多有人工复原，但林园的格局依旧，大部分遗迹得到妥善保存。 在陆游之诗《钗头凤·红酥手》的旁边，还镌刻有另一首诗《钗头凤·世情薄》，是才女唐婉之作。 唐婉在惜别陆游之后，不久来到沈园时，见到了陆游留在南边墙壁上的诗。她不禁悲从中来，仿佛一下子打开了感情的闸门，挥笔在陆游诗作的旁边写道：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得不说，唐婉在诗中表现出的痛苦更甚于陆游之情。唐婉写下这首诗后，从此郁郁寡欢，不久便抑郁而死。 本来，唐婉对陆游的思念之情以及对陆母分开两人之事的遗恨还只是一直埋藏在心里。虽然心有不甘，尚有现任丈夫赵士程尽心呵护，相伴在旁，多少是对缺憾的一种弥补。试想，如果没有这次陆唐相见，时间也许会冲淡一切，赵唐二人很可能相守到老。 可是，陆游和唐婉都没有今人所言的“放下”之心，即那种放下旧情的决绝。这样，才导致了唐婉的香消玉殒。 也许正是这样，才有令古今多少人叹息的爱情绝唱。 作为男人，也许承受力远远高于女人。陆游虽然难以放下这段感情，却能活过80岁，最终在84岁寿终正寝。 陆游也是多情种。自写下《钗头凤·红酥手》后，又几次重游沈园，多次题诗。 唐婉去世40年之后的一天，陆游来到了沈园。这时的沈园，物是人非，陆游不禁感慨万千，作《沈园》二首。 其一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其二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沈园二首》被近代的文人陈衍称之为 “古今断肠之作，无如此前后三首者。” 又说：“无此绝等伤心之事，亦无此绝等伤心之诗。就百年论，谁愿有此事？就千年论，不可无此诗。” 陆游84岁时，还牵挂着沈园，再游沈园作《春游》一绝。为怀念唐琬，陆游仅仅在沈园就写下了不少伤感名篇。 沈园里，在一处假山的石壁上，镌刻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的词句，这一化用元代文学家元好问《摸鱼儿·雁丘词》一诗的名句，是唐婉感情经历的真实写照。 可是，我们不得不站在另一个男人赵士程的角度来看唐婉的痴情，难道，这一切对他公平吗？ “千古伤心赵士程”。毫无疑问，赵士程对唐婉自始至终都是真爱，尽管唐婉把赵士程当空气一样对待。唐婉死后，赵士程一直没有再娶，后到福州任宗正司，两年后就去世了。不得不说，赵士程英年早逝，与失去唐婉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对于赵士程，唐婉有着更大的亏欠。 问唐婉：情为何物？真的能叫你以命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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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4-7-12 08: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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