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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了你 我看到了你,在市区的一条小道上,我轻快着同你打招呼,我的声音是大大的,兴高采烈的。你在短暂的惊愕后,没有说一个字,眼睛淡淡地扫了我一下,依然招呼着你的朋友。突然间,我想我是不是打扰了你?或许,你害怕遇见我。
你是一个艾滋病人,我是一个健康人。我们见过几次面,都是在特定的时候,我组织活动,你来参加。记得你第一次参加活动的时候,我的电话是打了许多遍。你总是顾虑重重,一忽儿说是有事,一忽儿说是不想参加,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其实只是害怕,怕别人知道你有艾滋病,你说多一个人知道,你就觉得多一份危险。我认识的几个病人,都象惊弓之鸟,怕被世界遗弃。
我知道你很孤独,内心充满了焦灼与不安,我没有问你得病的原因。那天你来参加活动的时候,在集合的地方,你靠着墙站着,外界好象同你隔了一层墙,你的眼神闪烁不定。你望向我们,再望望街上入流的人群,你让我觉得:你的内心很可怜,真的。
那天,我偷偷的跟你们几个单独讲:“在大街上,我们是平等的,你们的脸上谁也没有写着:艾滋病三个字,你们要挺起胸膛来,快乐起来。”我再三的跟你们强调,我说你们的面色,你们的长相,就如同这街上千万走着的人一样,谁也不会知道你们是谁,谁也不会刻意的多看你们一眼。
可是,我还是那么深的体会到了,你们内心的孤独与恐惧。
一个六十年代出生的病人那天神情激动地同我讲,说病被某个无良医生曝光后,村里人人躲他如瘟疫,他理个发,就得骑着自行车,跑到邻镇上去理。他就象只待宰的羊,受到了村里所有人的审判。
另一个同我年龄差不多大的病人说:他的病因为种种原因被曝光了,许多人知道,他自己无所谓了,承受得起,只是孩子可怜。他看到孩子走到哪儿被人轻视一点,都心如刀绞。他吸毒,他可能有许多我们不能接受的地方,但在说的那一刻,他眼中也有泪水在闪烁,每个人心底都有那么一块柔软的地方。
我不知道该说世界是温馨的还是冷漠的,积极的时候,感觉人人心中都有爱,消极的时候,看到的只有自私与冷漠。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人间的爱都跑到哪儿去了?
你总说:你很害怕。即使你努力,即使你向上,可是万一别人知道你是个病人,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离开你。你说这个病被人瞧不起,总好象是脏病,你有冤也无处说,你受了委屈也只能泪向肚流。
我那天轻松着同你们说了一句话:“别人并不是歧视你本身,别人歧视的是艾滋病这个病种,如果我得了,许多人一样的会拒我于千里之外,我的生活也一样的彻底改变。”突然间,我感觉很累。爱是什么?总是有条件的有取舍的。而我们所追求的,是不是太完美?
我看到了你,我热情洋溢的声音不能消散你疑虑的心,你那样迟疑着,好象不露声色地瞧了我一眼,你的脸上写着:我同你说话,别人会知道我是个艾滋病人的。我哑笑,无语而沉重。
我最初同你们接触也不自在,我并没有掩饰地同你们谈过我真实的心理。我只是希望你们能理解普通人,因为普通人可能曾经很伤害过你,或者他们无意间评论艾滋病人的话,他们流露出的轻视与厌恶深深地伤害过你,
这街上的普通的偶遇,我的态度只是想告诉你,也总还有许多人如我一样的,只是把你当朋友,而不是一个病人。尽管你头顶的阳光可能一点都不灿烂,可它毕竟存在。有亮光就有爱,你们感受到这光这爱了吗?
早上,我跟你发了一短信:“我没有想过你是个病人,我只把你当普通朋友。”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有病,没病,那是别人的事,我的心里没有病。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你,不会恶意的到处说你的事儿,不会陷你于难堪之中,也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你所害怕只是:别人用冷漠把你隔离,用恶言来伤害你的家人,用行动来阻止你进入温馨的世界
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普通的握手,普通的微笑,普通的吃饭,普通的打招呼,如此而已。
相信许多人都同我一样,心里没有病。不会人为的制造层层距离,不会伤害你敏感的心的,不会的。
我看见你了,你也看见了我,我们就这样和谐相处,我们穿衣吃饭,你也养家糊口,我们有悲伤时候,你也有情不自己的瞬间。
不是吗?我们都是人,只是人,一样的情感,如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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