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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排曾让我惊艳的花篱终究被伐了,花篱前的足球场也被翻过了,听说将辅上新贵的橡胶,而我却还是怀念那些一岁一枯荣的草儿和那只一阵夏雨便疯长成一片的无名的花儿,但我只是个路人,我什么也不能做~
托了新农村建设的福,平整的水泥路直修到了老家的门前,门前所有的树木也被砍伐一空了,听说要栽种上一色的桃树了,桃花成片的村庄自然是美的,但我更怀念那槐树、柳树、桑树、水杉错杂相生的村头,还有那各色野花应季而开的乡间小径,自然的天趣就像那村头嬉闹的童年一样,离我是越来越远了。
无意中看到去年栀子花开的时候满怀欣喜随意写的这一段文字,倒像一种纪念了~
这一日,听到即将赴考的高三学子说:五月花开,今年,我们可能等不到了。仿佛为了弥补他们的缺憾似的,成片的栀子花像是一夜之间全开了,挣脱了五月连绵阴雨的束缚,开得格外畅快,格外伶俐。等不及似的,昨夜还是青涩的花骨朵儿,傍晚却混在了成片的笑脸里,找它不见了。
“花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栀子花就像那村妇村姑似的,因其生长泼辣,花开热烈,好种易栽,便不觉得珍贵了。然我却极喜欢它,像是童年的玩伴,简单而真诚。
物质匮乏的乡村,生活清贫的童年,生计尚无着落的父母,更无闲心种这闲适的花儿了。然我们一群十岁上下的小姑娘,却一心向往着有一棵属于自己的栀子花,但终归没有适宜的地方,只能作罢。但种花的人却总是有的,我们村头便有两家,只是看管得紧,摘得也勤,散学归来,偶尔遥见树上挂着一两点洁白,兴冲冲跑上前去,却早已是锈迹斑斑,被主人遗忘多日了。
有回梦中,又回到那村头,花开了一树,却只我一人欣喜着,满树花,竟然无人看管,醒来,有些花香袭来,料是床头那一朵栀子花引我回了童年吧~
见过最好的栀子花,便是学校的那一排花篱。花开的时节,洁白一片,挨挨挤挤的花,让人目不暇接。最喜傍晚在那遛达,浓郁香甜的气息包围着我,所有的情绪都不复存在,只剩下淡淡的甜蜜和欣喜。有月的夜晚更好,看洁白的花朵在夜风中召展闪烁,又生出另一种情致来。
一位看花的农人对我说:摘花时,请不要摘那些枝条,这一截枝条,一年也长不来的。然市面上却多的是连枝带花的在售卖着。每每见了,总有些可惜,但看到那些被扎成束的花,也抵挡不住诱惑,总会买上一两束的。
每每,也会想起那爱花的朋友,兴冲冲告诉她:你们那儿有栀子花卖吗?我给你送花来吧!
一位远方的朋友说: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习惯,我总喜欢分享。真喜欢这样的职业病。
喜欢这样的时刻,也许是一首歌,也许是一本书,也许只是这样一束廉价的花,因了自己喜欢,便想,他也会喜欢吧。于是,不由分说地,便分享给了对方。就像这平凡平常的栀子花,一年四季不起眼地绿着,忽一日,满枝的花开了,烂灿的炫目,馨香的醉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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