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伊憔悴的“疯子”

布衣庸人 · 发表于 2014-3-29 23:5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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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性格内敛，做人低调，在单位是个“好员工”，在家里是个“好丈夫”。别人常说，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扎实稳妥、万无一失，唯一让人诟病的就是他的“无明业火”。怒火燃烧到一定境界，就要大爆发，变成一个与自己本身性格截然不同的人，颇有一番“见佛杀佛、见神杀神”的气势，同事和家人见此都要避而远之，畏惧不已。有的称他有“人格分裂症”，有的干脆喊了他一声——“疯子”。他不与人唇舌相争，回了一句：我就是“疯子”。
“疯子”的座右铭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当路上行乞的小孩和老人需要帮助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掏出钞票，路过的行人提醒他不要上当受骗，他不屑回了一句。“要是行乞的是你的父母和孩子，你会怎样？”此言一出立刻让人哑口无言。
一次，“疯子”将工作表格上报时，出了点小纰漏，领导把他喊进办公室训话。“你是怎么搞的？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做人要体现自己的价值，否则他就是个废物！”“疯子”起初还是在自责认错，当听到领导的那句“废物”时，心中怒火瞬间爆发了。他怒目圆瞪，挺起胸膛，用手指着领导鼻子。“谁是废物，谁是废物啊！虽然我是个临时工，但是我是有尊严的。鼠目寸光，溜须拍马，你才是个废物！”同事们见状立刻将两人拉开，才避免了一场“世界大战”。“疯子”在激动时常常会说过急的话，事后连他自己也会懊恼不已：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彻彻底底改变了“疯子”。
“疯子”的老婆已经怀孕五个多月了，在一次出血后体检时，发现羊水极少，医生建议孕妇引产，避免胎儿和孕妇都出现意外。这个消息如惊天霹雳将“疯子”的心给击碎了。原本以为孩子的孕育会给全家带来快乐，此时却要忍痛面对这艰难的抉择，“疯子”开始疯狂地挠头，歇斯底里地吼叫，将医院的墙壁捶的咚咚直响。
看到病床上憔悴的妻子，“疯子”蹲在旁边，细声细语地说道：“孩子，我们都舍不得。但是和你相比，你更重要！”妻子闻之不禁潸然泪下，在场的亲友同事内心深处无不受到了深深震撼。之后几天，“疯子”感觉自己变得很憔悴，常常望着镜子发呆。
“疯子”的老婆即将要进手术室，但是“疯子”不在旁边，家人都在给他打电话。刚好那天单位要举行重大活动，“疯子”要忙于筹备，脱不开身。领导也并不知情，命令所有人都不能推责请假。“疯子”看着时间，心中默念道：还有十分钟，老婆就要进手术室了。现在去，这里肯定要怪罪；不去，连自己孩子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老婆会流泪，心在滴血，滴血·····
“疯子”脱掉工作服，快步冲到领导旁边，急促而又嘶哑地说：“领导，我知道你会怪我。但是，我老婆快要进引产室了，作为老公，我不得不去！”说完，他转身朝楼梯口跑去。
      到了医院，他的老婆已经进了手术室。“疯子”坐在凳子上焦急的等待着。“手术顺利，病人情况很好。”听到护士的一句答复，“疯子”露出了苦涩的笑容。
他收到了一条领导的短信：我派人来看你爱人了。你还年轻，别难过，一切要向前看。
“疯子”突然想哭了···

[小说杂记] 为伊憔悴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