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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不去的好食光
几曾何时,面对买菜和点菜,成了莫大的负累,面对满桌珍馐,更失去了味觉与食欲。
记得那段住校的时光,为了节省开支,每到离家返校的日子,总不忘装满一瓶子酱。酱是母亲制作的酱。选上好的碗豆,经过几个日头的暴晒,磨碎,焐霉,再拌上各种佐料装进坛子里,然后在坛口盖上一块玻璃,放在烈日下暴腌暴晒。腌制到熟透后的酱,不煎自香,不炒自油。在学校,当下课铃声敲响,我们时常如一匹匹饿急的野狼,疯也似的冲出教室,冲向食堂。打好饭,就上香喷喷,辣酥酥的酱,眨眼间一碗饭就落下了肚子。
也记得刚参加工作的日子,偶尔回家小住的我总与年幼的侄儿抢菜的镜头。最让我倍感内疚,倍感难为情的一次,是为一碗丝瓜皮。那日,母亲不知道我会回家吃饭,菜并不多。灵巧的母亲将削下来准备扔掉的丝瓜皮洗净,又做成了一道美味。这道临时添加的菜竟是那么的好吃,惹得我和五岁侄儿口水泗流。侄儿怕我和他抢,端了菜碗在自己的面前。我马上沉下脸,用我姑姑的身份去压迫他,小侄也不甘示弱,用眼泪唤来了他强大的后台,我在母亲和大嫂的责备下灰溜溜地败走饭桌。然而心下实在难舍那丝瓜皮的味道,于是复回饭桌,堆满一脸假假的笑,逗得侄儿的喜欢,趁他高兴到得意忘形之时,我再偷夹几片他碗里的丝瓜皮,直到他发现,并哭嚎起来。
若干年后的一天,偶然想起这段往事,开心中流露了太多的纳闷,于是去菜场买了丝瓜,专程做了一道清炒丝瓜皮。满怀期望的入口,却怎么也咀嚼不出曾经的美味来。
更记得那段困苦的岁月里,为了攒女儿的学费,天天啃馒头度日。那时每晚的梦里都梦见自己在吃香的喝辣的,然后吞着涎水在饥饿中醒来。每当承载不了这种饥饿的煎熬和美梦的诱惑时,就去母亲家里蹭饭。很难忘记,那次接过母亲端来的满满一碗排骨汤,不顾形象,不顾滚烫地呼啦啦几口咽下肚子时,母亲望着我泪流满面的情景......
如今,同学聚会,朋友相邀等等各种交际,使我有太多的机会畅享美食。然而,很多时候,我们围着那一大桌子的美味,常常是说的多,吃的少,等到茶饱饭足离席时,很多菜几乎都没怎么动筷子。然后便总听得同一个声音在说:“不好吃。”
那日与三五朋友小聚,吃过晚饭,一时兴起,驾车去乡镇看望另一个朋友。朋友很好客,见我们到来,搬出了家里所有的年货,炒米,薯片,玉米片,面片,芝麻片。种种,都是朋友母亲做的。解开袋口,一股浓浓的童年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本茶饱饭足的我们,在这种古老的气息的诱惑下,一个个如狼似虎,纷纷抛却了礼仪与矜持,贪婪的吃了这个尝那个,干吃着似乎觉得不解馋,又用开水泡了吃。那种畅快劲,那种味道,啊,怎一个爽字了得?
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人们填的是肚子,吃的是温饱,温饱不愁的日子里,人们填的是精神,吃的是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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