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续)

一夕春风过 · 发表于 2017-3-30 10:24:34

      广厦倾倒了的老秦突然闲暇下来了。

      他的花团锦簇的服务生们，他的文质彬彬的大堂经理，他的华服美饰的贵客们统统没有了。自己亲手织的锦，每一针每一线毎一花毎一叶都了然于心，那里织的巧那里织的孬，别人看不到，自己心里都有数！多年的经营，突然就倾了，倾的彻彻底底！一定有哪里错了，否则怎么…像过眼的云烟，像是被大水冲的干干净净片甲不流！只剩下个曾经盛满过繁华的空壳了，老秦在这空荡荡的売子里枯坐了好几个下午，还到厨房里巡视了半天，一切收拾的干干净净，遣散时收拾好的，却有一把大漏勺摆错了地方，这在以前，老秦会要发脾气的，可今天老秦没有，还有谁会站在这儿听候他的发落呢？就连厨房好像大了多倍，没了往日烈火烹油时的拥挤，说不尽的空落。自己条件反射的重新理顺这些个炊具，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把包8088包房里一幅壁画扶了扶正。，明天这里的半壁江山就要易主了，老秦真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情绪，或者该找找老局长唠唠。

      老局长可是看着他起家的，可如今的老局长已经耳朵不灵光天天住疗养院了。颓丧中的老秦想不到有谁能陪他饮这一杯！或许他结巴一生的老父亲可以，如果他还在世。他父亲老实巴交一辈子，口吃了一辈子，只在临终时一口气说了一句顺溜话，病床上回光返照的老父，在昏黄的灯光下把儿子儿孙们勿勿过了一眼，也不知看的清看不清，混沌着说了句祖上积德了，天照看着，鑫啦，好好撑着这个家！然后大口大口喘了几下去了。享年七十四岁，也算寿终正寝。白喜事。此时的老秦把一杯白酒往地上洒了一半，当敬他谢世的老父，然后把另外一半一饮而尽。难道袓荫享完了？
以前的老秦虽迷信，但不信命，老秦只信自己，和自己的神，他的神就是那些张局长们李局长们王厅长们，这些借花献佛结交的大神以及他们的神寮们。这一个个财大气粗的神们如今有些身不由己了，再不上门来了。谁舍得掏自己腰包里的钱胡吃海喝不心疼！多年江山，酒场练就。老秦早就在酒桌上练的是千杯不醉。除非，他想醉。

   那个下午老秦其实没喝两杯，便酩酊大醉，最后是她老妻和他儿子把他弄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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