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散文] 夜

一夕春风过 · 发表于 2020-4-7 10:18:17

夜幕里突然传来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尖叫声。

那声音实在刺耳至极。像从青**肚皮上刮出来的，又像拉坏了的弦，尖利急切。也听不出具体拉的什么，只是像一把峰利的刀子把这糟杂的夜划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口子，尾部还残忍的拖了一小下。突然就让人受了伤，秉住呼吸，停止一切思绪，以一种奇异的定格姿势，等待，等待下一回合从无边的黑暗里回荡。

那决不至于是她本来的声音，一个女人即使姿色平平，一般都是要莺声燕啼，仪态万方的出场。如此失控尖叫的出场姿态，只有舞台剧上才常有，现实中也只有在情绪濒临崩溃时女人才会这么割裂自己的喉咙与五脏六肺。

但那声音却没有再响起，被什么齐根割断了似的，无法再接上来。只剩断烈的伤口在震颤，久久不安。被吊起的胃口像鱼一样张着，得不到丁点回响，只听见车轮声暗暗的滚过，倒叫人突然的压抑起来，心里堵的慌。

就这么刺破糟杂而宁静的夜晚，那么一声儿撕心裂肺，绝望而又短促。这个女人是在谁？在和起了争执？或者是为家务碎事起了冲突？或者是谁逼的她半夜不能安生？全不顾体面的在这万家灯火的时刻发出如此恐怖尖叫。

关于墨黑的夜赠予的睡前故事，一切的悬念就被这突然一声勾起，悬而不决。

方心下寻思着，之前隐隐是好像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虚虚实实，委实听不仔细，也并未引起过多注意，反正夜色下多的是各种震颤混沌的声音。但又确实像在扯皮似的，只是情绪算不得太激越，有些像无动于衷的独家台词演绎，旁边有些附合一音，营营苟苟的并不突出，也就与夜色几乎溶合了。只听到一个男的含糊不清的声音，时断时续。并且由于隔的实在太远了，远的不能引起人片刻的关注。

只是这女人的尖声之后，应该有个声音同样激烈的接上才对，不管是男声还是女声。有鼓儿响必得锣来应，拔出了萝卜总会带出点泥。而且锣鼓也不可能只敲一下，这也太不漫不经心了，不符合一贯看戏听鼻相的原则。

奇怪的是等了半响，男人的声音居然再没有响应，女人也仿佛哑巴了，这下萝卜没了泥也没了，只是久久倾听车轮声。倒像是我幻听了，或者只是一个浅浅的梦？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的一声叫喊，由于太刺耳而牵动了旁人的耳膜，想要探出究竟，这世上多的是可以引发一个人失态尖叫的理由，幸许那一声儿的气场震住了对手，一场风波暂时停止。

夜的伤口重又瘉合了，只剩车流的嗡鸣声，糟杂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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