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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夕阳快要落进村西的桃树林时,我仿老家人,把一张小方桌摆放在了阳台上。媳妇紧随我后,美美地端出了她的杰作:黄瓜焖泥鳅,青椒炒藕哨子,素炒苕尖子,干煸嫩豆角——这四道纯天然的老家菜。单听这菜名,您是不是就已齿颊生香口水四溢了呢?
老家人的晚餐,大凡都是在傍晚五六点就开吃。而在北京时的这个时间点,我们还正在忙着做卖买呢。
夜的帷幕,屏障了晚霞。一只趴在黄豆地里的青**,一跃而起,跳在了田埂上,呱呱地鸣叫了起来。有了第一声**鸣,便有无数只青**,不约而同,回应起了第一声**鸣。此起彼伏的**鸣,顷刻之间像一盏盏朦胧的灯笼,点亮了老家的旷野。
没有听到老家的**鸣,已有二十多个年头了。响彻旷野,一浪高过一浪的**鸣,唤醒了我许多童年的记忆……
一塘清水。连天碧叶。荷花正艳。一只青**,趴在一片荷叶上,虎视眈眈地盯着一个歇在荷花苞上的蜻蜓。荷花苞离塘岸很近。想捉蜻蜓玩的我生怕惊醒了青**的美梦,蹑手蹑脚地靠近蜻蜓。可脚丫子还是不小心踢到了一块凸起的泥巴。“咚”,机警的青**跳进了荷塘,惊飞了蜻蜓。
夏夜,偱着**声,我和小哥打着手电筒,在田野的水田埂上捉青**。青吼吼的秧苗在嗞嗞地抽叶。一旦觅到青**,手电筒的光束就照着青**的头,一动不动。等把青**的眼照花了,青**自然就成了我们的篓中之物啦。
听着**鸣,回想着童年,闻到二氧化碳的夜蚊子在贪婪地朝我集结。它们把细长的针管奋不顾身的扎进我的汗毛孔。我本能地举起手,拍向奇痒无比的部位。不堪其痒的我,躲进了楼上的空调房。
楼前的水沟边,点缀着几蓬白玉兰。她们,像爱美的女人,穿一身黛黑的衣裙,在夜风中婆娑。
村南的新318国道边,灯火通明。那是保税物流工地,在夜以继日的施工。保税物流是鄢湾仙桃港的标配。它的建成,将给老家带来更多商机。
老家,变美了,也变得易居了。开在村南新318国道边的九家大私企,为老家人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求生场所。听说,村里在村南无纺布厂上班的小媳妇们,一个月也能有五六千的创收呢。
在那物资匮乏的年代,老家人除了种那一人几分田的薄地,是很难有其它的谋生门路的。那时,我和小哥,捉了青**,断然是不舍得吃的。捉了青**,必须得提到集市上去卖。卖了,攒了钱,去买我们夏天所需的拖鞋,背心,去交我们上学所需的报名费。
现在,老家人求财的门路变宽广了,老家的娃们也不必到田地里捉青**了。老家人手里的钱多了,眼光也变高了。老家人,都兴到城里去卖房啦。刚开始,是大仙桃,现在,是大武汉啦。
不过呢,回到老家的我,一听到二十几年没有听到的老家的**鸣,我的心,感觉很踏实。踏实得像老家的辣罗卜,被人从地里拔起来,然后又被埋在了泥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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