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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牛有着特殊的感情,每次骑车兜风,碰见吃草或做工的牛,我就会想起小时候的一段牧童经历,想起我曾经放养过的三头牛。
农村将牛分为两类:一类称水牛,是水田里的主力军,这类牛个头大力气也大,夏天喜欢呆在水里,水性不错,游过一个十几米长的坑不在话下。另一类称为黄牛,个头和力气都要小一些,不识水性,大多在旱田里劳作。
我喂养的第一头牛是黄牛,极温顺的一头牛,做事也从不偷懒。每天早晚,我都牵着它在田埂上放牧,中午时间天热,就割草给它吃,也让它好好休息一下。可是,一段时间后,我发觉这牛有点不对劲,先是不好好吃草,在田埂上啃两口就跑起来。后来走路都不稳,后腿总是无力,有几次差点倒在地上。我把牛的情况告诉了母亲,母亲很快跟生产队的队长讲了。有一天早上,我照例把牛牵出去放牧,在一个水坑边,牛又一次站立不稳倒了下去,而且这一次还倒在了水坑里,我吓了个半死,紧紧拉住牛的缰绳不放,生怕一松手它就沉入水底淹死。我不知所措,吓得大哭,幸好附近有早起下田做事的人,听到哭声跑过来帮我把牛拉了起来。后来一连几天我就再没有放它了,听母亲说,队里请了兽医给它看病了。再后来,有一天放学回家,母亲悄悄的告诉我,我放的那头牛被杀了,在牛的肚子里发现了三颗大钉子,牛站不住,可能就是这三颗钉子闹的。我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难道是牛自己吃下去的?不会呀,它连一根棍子都嚼不下去的。难道是有人害它,用草裹着硬塞进它嘴里去的?这人会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害这头牛呢?答案不得而知。总之,我是疑惑了好长一段时间,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至于分回家的牛肉,我是碰都没碰一下的。
不久,又有一头牛交到我的手上,这是一头黄牯,比起前面那头黄牛不知调皮多少,最大的特点就是好斗,特别是和另一头黄牛,简直就是仇家,见不得面,一见面就要干仗。在没有放它之前,我亲眼看见这两头牛打斗的架势,它们圆睁双眼、低着头,使劲向对方撞去,牛角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两头牛互不服输,斗得难解难分,地上的泥土被踩得稀烂,栓牛的缰绳这时对它们根本不起作用,我们这些放牛的孩子对它们也是无可奈何,最后还是大人们用火把把它们烧开。所以,我和放那头牛的伙伴商量好,他在南边,我就在北边,他在东边,我就在西边。有一次,我的黄牯正津津有味的吃着草,突然,它停下不动,警觉地抬起头。我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坏了,它的冤家就在前面不远处。我一边紧紧地抓住缰绳,全身后仰的把它的头拉下来,一边高声告诉同伴,赶快把牛赶走。好在那头牛还没看见我的这头牛,被几鞭子就抽得不见了踪影。一场危机就这样化解,我也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一次雨天,我们各用一根长绳把牛拴在汉江边的堤坡上,让它们在方圆十几米的地方自由地吃草,每隔两小时就帮它们挪一个位置。这两头好斗的牛,我们特意让它们离得很远。但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我们把牛安顿好后离开大堤没有多久,就有人高喊着告诉我们两头牛又打起来了。等我们气喘嘘嘘跑去的时候,两头牛已经分开,这次大约是真的分出了胜负,我的这头牛一只角断了半截,血肉模糊,不知是疼的,还是打累了,呆呆地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另一头牛落荒而逃,不见踪影。它们是怎样挣脱缰绳,如何战斗的,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两头好斗的牛很让队长头疼,后来研究的结果,把我这头牛与其他生产队的一头牛调换了才做罢。
我最后喂养的是一头水牛,我和它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最有感情。
这头牛也很温顺,我能骑在它的身上。前一头牛老了,又有病,我怎么忍心骑它呢?第二头牛太顽劣,搞不准它会闹出什么事,所以我也没有骑过它。这头水牛虽然高高大大,但对我很友好,第一次骑它时,它只回头看了我一眼,就又吃它的草去了。也许在它眼里,我太小太轻,对它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负担。真的,如果我要爬到它的背上还真不简单。有时,我让它站在沟里,我就站在沟埂上坐到它的背上。当我和它站在一样高的地方时,我就踏着它的腿弯爬到它的背上,它也很听话地站在原地不动,等我上去后才走动。为了防止滑下去,它下坡时,我就紧紧拉住它的尾巴,它上坡时,我就趴在它的背上,紧紧抓住它的长毛。有一次,在我不注意的时候,它突然下一个陡坡,我一下子滑到了它的脖子上,它就站在那儿不动了,等我下来后,才开始走动。还有一次,牛驮着我慢慢地走着,后面一个人开玩笑,猛地踢了它一脚,牛受了惊吓,飞跑起来,我完全没有提防,一下子摔了下来,就在牛脚将要踩着我的一刹那,它却把脚挪开了!
这头牛做事也很卖力,不论是谁,都喜欢用它,旱田和水田里的事它都干,而且干的事比其它的牛多。对这头水牛,我也更加照顾,常常让它吃草到天黑了才回家。我经常给它赶蚊子、挠痒痒,这时,它就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尾巴高高翘起来,一副很享受的样子。有时,它在田埂吃草时,我就在旁边田里扯一些更青更长的草喂给它,夏夜的晚上,我就在它的旁边燃上一堆杂草,替他驱蚊。后来,只要我学着牛“嗯啊……”“嗯啊……”的叫两声,它就会马上回过头来,冲着我也一样的叫两声。
牛是入画的一景,“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牧人驱犊返,猎鸟带禽归”,“荷把锄头在肩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朵夕阳在肩上,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这些诗句或歌词把我们带入风光无限的田园。牛是人们最忠实的朋友,无私、勤劳,这是早有的定论。它们也像人一样,各有性格。愿大家多与牛结缘,多与动物结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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