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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毕业后,我又一次在家闲玩。到了1965年8、9月份的样子,居委会派人到家,说棉花采购站招季节合同工,问我去不去。我当然想去了,那年我已经18岁,不能老呆在家里。
那时候的人们都比较单纯,不要送礼,不要拉关系。居委会写了一张介绍信,让我到采购站报到。我们一同去的有4个人,站里的领导叫我们每人写一份简历后看了看,留下了我与另一位姓汪的同学。
当时我的工资是每月26元,主要任务是“引仓”,就是把卖棉花的农民引到相应棉花等级的仓库里,协助把棉花堆到棉垛上,清捡落地棉花等。一个人管好几个级别,从过磅处到棉仓,每天不停的奔走,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天下来腿都跑酸,累得很。有时候还和农民们打嘴仗,我管的是七、八、九三个级别的棉花,所以有时候卖棉花的农民背着棉包问,“堆到哪里啊?”我就说,“七级八级的这边来!”有的农民就认为我在骂人,立即回骂道,“你才吃鸡8(七级八)呢!”后来我才明白这也是因为谐音引起的误会,于是以后就改口说,“七级棉花到X号仓,八级棉花到X号仓……”这样就再也没引起过误会了。
我干活比较主动,也很卖力。下班了,别的临时工都走了, 我还畄下来和採购站职工一起捡“落地花”, 平整场地,打扫清洁。和我一起一干活的一位大婶教导我 :“年轻人做事要勤快,不怕好适人,哪怕站着玩,手里都要拿把扫帚。”我以为牠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
棉仓李保管员是我们的头,他为了鼓励我,好几次写了表扬稿贴在职工食堂里,表扬我的努力。当然我也是非常卖力的做事,这样我们仓库组在收购旺季中被评为先进班组。
站里的领导都很好,对我也很照顾。劳保草帽与正式职工一样的发放,生病时也同正式工一样发特约凭证去镇医院,只需交5分钱挂号费,药費百分百报销 。这样的待遇真是让我受宠若惊。
站里有一个陈主任 ,40多岁,人很和蔼,讲话特风趣。年青人都喜欢围着听他讲笑话。有一次见我没戴草帽,晒太阳在“引仓”,我就非常关心我,问我为什么光着头暴晒。最后还把自己的草帽让给我,使我非常感动。但是这样一个好人在“四清”运动时非常不幸,遭受了巨大的打击,这是后话了。
这样我在棉花采购站一直把收购旺季干完,到了11月底,棉花收购到了尾声,工作量已经是非常小,每天都很轻松。老同志告诉我,棉花工作是半年辛苦半年闲,每年都是这样,你无需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和我同一天来的汪姓同学当时已经被辞退了,回家跟他父亲当了鞋匠。当时与我一起来的有4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还留在这里,我心里一直在等待着被辞退的时刻的到来。因为每月还有26块钱的工资,我自然是不会主动辞职的,辞职了我也无处可去,多干一天是一天。
65年12月初的一天,站里郭经理找我,我以为我就要被辞退了。然而郭经理却说,“小刘啊,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你到区(供销)社去报到吧。”当时棉花采购站是区供销社的二级单位,人员的调动权都在区供销社。郭经理也沒说要我干什么,我忐忑不安的到了区供销社,区社一个姓宋的业务组长接待了我,也没多说什么,也没指派我干什么新的工作,直接就让我跟他走,我一直闷在葫芦里,猜不透他们的意思。我跟他走到了供销社院子里的副食品加工厂,找到了负责的张师傅。宋组长说,你今后就跟着张师傅学。我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让我来做学徒的。一不说明情况,二不征求意見,那时的干部真是有趣。我自然也没什么选择的权利,生怕丢了这份饭碗,于是就开始到食品加工厂当学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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