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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过程琐琐,如评茗一样,被士人当成高妙纯粹的享受。李渔甚至认为“此非僮仆之事,皆必主人自为之。” 当然,一般的读书人,还是希望有一红颜知己,案塌之畔,夜半焚香。却是“修蛾慢脸,不语檀心一点,小山妆。蝉鬓低含绿,罗衣淡拂黄。闷来深院里,闲步落花傍。纤手轻轻整,玉炉香。” 红袖添香对于读书人来说是一个非常富有诱惑力的词语。 古语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粟。”然而,对于大多数的读书人来说这只是一种远景诱惑,只能画饼充饥而已。于是许许多多的读书人便企盼着眼前会发生某种奇迹和艳遇,而红袖添香则是最为理想的一种。 对于读书人来说,红袖添香之所以极具诱惑力,因为除了能找到一个陪读的伴儿——而且这个伴儿是一位可人的红袖——以消除漫长读书生涯的寂寞与疲劳之外,更重要的还是红袖添香所营造的那种温馨的情调和令人心醉的氛围。 这就对添香的红袖有了更高、更完美的要求。红袖的穿着打扮应该是陈逸飞油画世界里的女性样式:上身是高竖领、斜对襟、镶着金色滚边的中式长衫,当然还要有宽舒的露着玉腕的红袖;下身是一袭素雅的长可及地的襦裙;柔美的秀发向脑后梳一个发髻;脸部轮廓分明,活鲜生动,闪动着灵异的光彩,但却并非是明眸皓齿般的真切,因为太真切了反而就不真实了,就像油画里所表现的那种似真似幻的视觉效果。在历史的灯影下,这种形象经过一代又一代读书人耐人寻味的加工和打磨,最终被定格和贮存在人们的脑海深处。
红袖除了有姣好的形象外,还必须有高雅的气质,她既要秀外也要慧中。她是立体的,又是富有动感的。她能知热知冷,知心知肺,甘苦以沫;她能共和诗画,共弹琴瑟,共剪西窗。总之,她不是单纯的一幅画,她是有血有肉,有内涵有思想有灵性的一位红颜知己。 有了红袖这个最重要的前提和最重要的角色,我们便可以打开想象的翅膀,尽情地飞翔在历史的时空里。 我们有理由可以设想出这样一种情景:一桌、一椅、一盏青灯和满屋厚重的古卷,映衬着读书人那单薄而孤寂的身影。窗外,月光如水,或是雨雪霏霏,偶尔有一两声遥远的犬吠,给这夜增添了几许神秘的色彩。这时,门轴“吱呀”一声,先是闪进来一只红灯笼,亮着迷蒙的光,接着便是我们期待已久的轻盈的身影翩然而至。于是小屋里便有了温暖,有了生气,有了活力,有了诗情画意,有了温馨的情调。 由于历史和现实的局限性、残酷性,红袖添香对于许多读书人来说都不能美梦成真。于是人们便编织了一些才子佳人的故事、小说、戏曲和诗文来安慰读书人。其中最为著名的要数《西厢记》,张生与崔莺莺一见钟情,崔莺莺待月西厢,张生跳墙赴约;张生夜读,崔莺莺前来红袖添香,虽几经波折但最终花好月圆。这故事使许多读书人为之沉醉,为之痴迷,为之癫狂,为之跃跃欲试。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虽然离奇怪异,但仍吸引了不少读书人心向往之。而《聊斋》里那些“夜半来,天明去”的花妖狐仙,也为许多读书人平添了不少的希冀和慰藉。 回望历史,红袖添香无论是作为一种真实的存在也好,还是作为一种镜花水月中的幻影也好,它确实给历代的读书人带来一些浪漫主义的情调,给读书人枯燥的苦读生涯增添了几许亮丽的色彩。即便是作为一种幻想,有时也可以撩起厚重的历史和现实的帷幔,使读书人暂时搁下手中沉重的书和心中的累而得以放飞自我、放飞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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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红袖添香夜读书,确实是读书人心里唯美的场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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