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终得有空归家去看父母。虽是早夏,各色瓜果俱已上市。挑了父母喜欢的兜在手里。果不其然,惹得母亲不无例外地一通嗔怪:“回家而已,怎么总买这么多东西".缠着母亲的手臂:“妈,我这可是蹭饭来了,您啊,赶紧的给我做好吃的,我都饿死啦!”母亲急急的去了,我却暗自窃笑不已。呵呵!搞定!
午后,阳光并不太炙热,暖风徐徐的吹来。院子里的石榴开花了,粉的,红的。层层叠叠。红的花,绿的叶,自成风景。母亲和二伯母坐在庭院里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伏在母亲的膝头,酒足饭饱,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正自昏昏欲睡之际,忽听得母亲叹息道:“哎,想不到那人那么早就去了。”猛的一惊,瞌睡虫顿时跑到九霄云外。那人,不是本家的一个叔叔么,那样的一个壮年汉子,记得上次看到的时候,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么,怎么一下就去了?
从母亲和二伯母暗暗的叹息中,原来,又是绝症,从检查出病症,到去了,也不过短短二个月的时间。记忆里的那个人,好像总是一副从田里归来,满腿泥巴,匆忙奔走的样子。三个孩子,大女儿已出嫁,二个小的读大学。这样的负担,不可谓不重。平常有点头疼脑热的,抗抗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发病,就已不治。那么高大的一个汉子,缠绵病榻二个月,亦已形销骨立,只余骨架。出殡的时候,三个子女哀哀的哭泣,却也再唤不醒那双慈爱的眼睛。
世事无常,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上演。只是,叹息归叹息,终究没有切骨之痛。很多时候,听听,也就忘记了。但于我,始终不能忘记推母亲进手术室那一刻惶恐的心情。阿妈,你不会知道,我是多么的感激,今天,还能够这样伏在你的膝头,听你絮絮的唠叨,还能够,这样的,对着你撒娇,看着你微笑。
爱若夏花正当时,我不愿意待到风雨骤来,花败满地,踪迹难觅的时候再去哀叹落泪。还不如趁这盛世静好,花开芬芳时,心怀温柔地举头轻嗅短短的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