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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2010年10月，复旦大学教授钱文忠在家庭教育高峰论坛上曾以《教育，别再以爱的名义对孩子让步》为题做过一个发言。
在发言中，钱文忠对所谓的“快乐教育”提出了质疑，并以自己幼时的经历现身说法，呼吁鼓励之外要有惩戒。
通俗的说，钱文忠教授是“严师出高徒”传统的信奉者。
钱文忠的观点引来拥趸无数，文字稿在朋友圈里转发者众。
以至于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将文章改头换面再发一次，仍然创造了很多个10万+。
比如之前，有人以《复旦教授：不打不骂不罚是培养不出优秀孩子的！》为题将文章发出来，照样热度不减。
02
但也不是没有反对的声音。
比如著名的李镇西校长就针锋相对，以《教育，请别再以“严”的名义对钱文忠们让步》为题，几乎对钱文忠的文章逐句进行批驳。
李镇西认为，钱文中的发言“思路不清，偷换概念，以偏概全”，是因为“陈腐的教育观念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许多教育者的头脑中，特别是相当一部分家长中。这些人组成了对钱文忠《教育，请别再以爱的名义对孩子让步》一文浩浩荡荡的点赞队伍。”
李镇西的文章，同样拥有大批的支持者，写完一年之后重新粘贴出来，仍然有大量网友转载，表示赞同。
显然，李镇西是现在流行的“快乐教育”的提倡者。
03
对于钱文忠的演讲，很多地方我颇为赞同。
比如“凭什么教育是快乐的？我实在想不通，教育怎么一定是快乐的？教育里面一定有痛苦的成分，这是不言而喻的。”
“现在，我们对孩子的教育大多是鼓励。那么，惩戒呢？教育可以没有惩戒手段吗？单凭鼓励就可以完成教育了？”
“我赞成对孩子真的要严格。孩子毕竟不是成年人，孩子还必须管教、必须惩戒，必须让他知道教育绝不仅仅是快乐，学习绝不仅仅是快乐。”
“作为家长，我倒是希望如果我儿子的老师看他不成器，揍他两下，罚站一会儿，这是应该的。教育部就应该定出这样的规则，对学生要有惩戒。”
“我希望老师一手拿着胡萝卜，一手还得拿着大棒。”
……
这些话，很多都切中了当前教育的时弊。
而对于李镇西的观点，我也并不反对。
李镇西在文章中给出了“愉快教育”的真实含义：
所谓“愉快教育”，是教育者正确运用适应儿童年龄特点的教育方法和教育手段，创设生动、活泼、和谐的教育氛围，激发学生的情趣，唤起学生自主性、能动性和创造性，使他们以最佳的精神状态自觉地参与各种教育活动，从而在德、智、体、美、劳诸方面得到全面、主动、充分、和谐的发展的教育。“愉快教育”的核心是使每个学生都有幸福的童年——就是要使每个学生都有美好的心灵，创造的才干，健壮的体魄，活泼的个性。“愉快教育”的要素是“爱”、“美”、“兴趣”和“创造”。
这当然是一幅美好的蓝图。
而他引用陶行知的名言：“你这糊涂的先生！你的教鞭下有瓦特，你的冷眼里有牛顿，你的讥笑中有爱迪生……”也确实能够让我们对老师的惩戒产生某种警惕。
04
作为一名一线的老师，我见过太多被家长和社会娇惯已久，打也不是，骂也不是，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的“熊孩子”。
我非常希望自己手里真的能拥有惩戒权，一手拿着“胡萝卜”，一手拿着“大棒”，不听话就削他。
但作为一名被老师的“大棒”招呼过的学生，我非常怀疑老师手里的“大棒”使用的是否公平和正当。
至今我仍然记忆犹新，自己在上小学时，仅仅因为写作业错了一道不该错的题，就被老师用教鞭猛抽了几个，后背肿得几天都不能平躺着睡觉。
虽然我从未恨过那位老师，但我却怀疑那次老师的下手未免太重。
而我在以前的文章里也提到过，因为自己在初一音乐课时违反纪律被老师以不恰当的方式“惩戒”，严重伤害了自尊心，以至于落下了心理上的“病根”，终生不敢在别人面前唱歌。
教育到底应该是“严”还是“爱”，真的不是一个对与错就能说清。
05
其实钱文忠和李镇西都没有错，教育本应该“严”中有“爱”，“爱”中有“严”。
只不过，我们做事容易走极端，强调一个，往往会忽视另一个。
所以，我们现在的中小学教育，应该讨论的不是“严”或者“爱”，而是规则。
信奉“严”的老师不会不爱孩子，崇尚“爱”的老师也不可能不想对孩子严管。
但我们最需要的是，对孩子“严”时要有规则，对孩子“爱”时也要有规则。
比如孩子犯了错误，他不但知道自己会受到惩戒，还知道自己将会受到什么样的惩戒，而不能全凭老师的道德甚至心情。
如同成年人犯了罪，判多少自有法律条文约束，法官只不过是一个执行者。
如果有这样的规则，我不至于过了几十年，仍然搞不明白当年我做错了一道题，后背就被教鞭抽好几下，究竟依据是啥。
同样，如果我们的爱有规则，也不会出现班里有孩子上课捣乱，老师让他在教室后面罚站一会儿，家长还兴师问罪，声称“我是花了钱让我家孩子来上学的，不是让他来罚站的”。
06
没有约束的“严”，可能会误伤孩子，没有底线的“爱”，只会泛滥成灾。
教育既需要“严”，也需要“爱”，但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有一个明确的、大家共同遵守的规则。
规则之下的严，才是有益的严，规则之下的爱，才是有益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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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达卡
发表于 2020-10-23 14:3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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