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注我们:

搜索
查看: 315|回复: 2

[街头巷尾] 选读《执恋无疆》(第74章)

[复制链接]
发表于 昨天 08:51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 来自湖北
本书情感张力巨大,描写十分细腻。如果你是一个心智成熟的人,面对这种极度的情感和道德困境,你会怎么处理?第74章《晨光裂隙》这章,集中体现了小说的思想深度,是真正的精神高地,也是本书比较独特的价值所在。会让你情绪崩溃的,也许是最后面的几章,是本书的高潮。书籍暂名《执恋无疆》(又名《不法婚姻》)

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湿漉漉地贴在厨房的玻璃窗上,将窗外初绽的玉兰晕染成模糊的粉白光影。
餐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粥氤氲着米香,旁边搁着李兰刚煎好的荷包蛋,边缘微焦——她的手依旧对火候的掌控不够精细,这是那次灾难留下的细微痕迹之一。
蓉蓉吸溜着粥,突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望向郭江涛:“爸爸,梅阿姨怎么老不来了?”
空气瞬间凝滞。蓉蓉已经不是第一这么问了,李兰握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目光也转向丈夫,像探针一样,试图穿透他沉默表情下可能隐藏的答案。
窗台上,一只麻雀啄着昨夜的残霜,发出细碎的声响。
郭江涛的眉头习惯性地蹙起,形成一道深刻的沟壑,如同他此刻内心的褶皱。他避开妻子的直视,视线落在碗沿的粥渍上,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事务性的平稳:“春运正繁忙,客运公司积压的事情像山一样。人手都码在线上,她哪还有闲工夫做其它事情。”
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李兰,补充道,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也像是在说服自己,“再说,家务事你现在也能做了,需要她的地方……确实不多了。”
蓉蓉“哦”了一声,小脸上写满失落,默默放下筷子进了房间。关门声轻响,空间里只剩下粥碗里热气袅袅上升的轨迹。
蓉蓉背着书包出来时,在门口停住,小声嘟囔:“我想梅阿姨了,想吃她做的鳝鱼米粉。”那米粉的香气,曾经是这清晨里最温暖的慰藉。
李兰望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才转过头,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寂静的力量,像冰层下的暗流:“江涛,蓉蓉走了。现在,你应该跟我说实话。”
她放下筷子,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烧伤后略显僵硬的手指微微蜷曲,“莫爱梅到底为什么不来了?别拿春运搪塞我。”她的眼神锐利,带着经历过毁灭又艰难重建后的敏锐直觉,“我感觉到的,不只是忙。这里面,有别的东西。”
郭江涛心头一紧,郑青松那张年轻热切的脸在脑中一闪而过。他绝不会在李兰面前透露半分。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甚至有点反诘:“我不明白,这不正是你需要的吗?家里清静了,没有‘外人’了。何况,这家里,”
他环视着收拾得还算整洁,却总觉得少了点鲜活气息的屋子,“根本不再需要她了。”
哼,莫爱梅的“功能”已被替代,她的“存在”就失去了必要性吗?不管他是正面表达,还是反语,这话在李兰听来,都很刺耳。
她在分析郭江涛话语的本质时,自己的观点并未动摇,反而掠过一丝近乎悲悯的复杂神色。“江涛,”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历经劫波后的苍凉通透,“撇开女人之间那点本能的、可笑的醋意不谈,”
她坦然承认了人性中幽暗的角落,“我从心底…是欣赏你的。欣赏你对爱的这份近乎固执的坚守。这不仅仅是良心,更像是一种……古老的骑士精神?让女人觉得可以依靠的、在这个年代快要绝迹的宝贵品质。”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如炬地盯着他,“我不希望我的男人,离开一个女人像扔掉一件穿旧的衣服一样轻易。那会让我怀疑,支撑我们走到今天的‘坚守’,其本质是什么?是责任,还是仅仅是一种惯性或表演?”
郭江涛为李兰的这番话感到震惊,他惊愕地看向妻子。那个曾经精明强势、受伤后敏感尖锐的李兰,仿佛经历了一场灵魂的淬炼。
“你……你竟然这么说?难道你真的希望我和莫爱梅保持那种……那种关系?”他难以置信,这与他预想中妻子的反应截然不同。
“江涛,”李兰的嘴角牵起一个苦涩又释然的弧度,像冬日里艰难解冻的冰面,“被火烧过,又在镜子里看过自己最不堪的样子之后,我觉得…我好像活‘通’透了。”
她仿佛看到了某种荒谬,依然选择清醒地活下去。“我不再在乎你跟她具体‘怎么样’来往。肉体、情感,这些外在的形式……我在意的是你的心,是否还在这个家里,是否还在我身上。”
她的目光落在郭江涛胸前,仿佛能穿透衣物,直视那颗跳动的心。“其他男人,十个有九个做不到你这样。你做到了,这是你的可贵,是我灾难里唯一的浮木。我若还死抱着‘独占’的执念不放,”她轻轻摇头,带着看透的疲惫,“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把这点可贵也变成枷锁。丢掉执念,才有明天。尽管这个‘明天’可能并非理想中的花团锦簇,但至少……它让我自己先解放了。”
李兰意识到,这就是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中论述的女性寻求主体性解放的艰难历程——李兰在巨大的创伤后,尝试挣脱传统婚姻观念中女性作为“他者”的被动占有心态,寻求一种更艰难的、基于理解和选择的自由。虽然这自由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不安全感。
郭江涛陷入了更深的困惑。他原以为李兰憋着一股劲,拼命康复、努力重新强大,是为了重新赢得“被爱”的资格,恢复过去的婚姻平衡。所以他也在拼命配合,创造一切条件支持她康复。
现在看来,妻子的灵魂仿佛经历了一场涅槃,抵达了一个他完全陌生的彼岸。“活通透了?”他咀嚼着这个词,感到一种疏离,“那……你就不担心我和莫爱梅,发展成另一种……婚姻状态?”他艰难地吐出这个词,试探着妻子新边界的极限。
“另一种婚姻状态?”李兰的眼神锐利起来,“指什么?具体点。”
“譬如……”郭江涛的声音干涩,视线飘向窗外朦胧的玉兰,“以后……可能会有孩子……” 这是最现实、最具破坏力的可能性,意味着莫爱梅将彻底嵌入这个家庭的结构,甚至取代她作为母亲的部分位置。
李兰沉默了良久。晨光终于刺破云层,透过朦胧的窗玻璃,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见她疤痕边缘细微的起伏。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着看不见的痕迹。最终,她抬起头,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平静:“只要莫爱梅她愿意…只要你们觉得那是可行的路……我无话可说。”
这“无话可说”背后,是巨大的牺牲和对荒诞现实的妥协。但这妥协,是否又陷入了另一种“非本真”?
郭江涛的心像被狠狠攥住,一股无名火混合着悲凉涌上来:“李兰!我觉得你这不是通达,你这是……这是把你的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 他感到一种被“放弃”的愤怒和失落。
“推?”李兰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深深的疲惫和洞悉,“江涛,男人……有时候就像手里的沙。”她摊开自己的手掌,看着上面因烧伤和劳作留下的痕迹,“你越想把它紧紧抓住,攥得越死,它反而流失得越快,越彻底。”
她的目光再次锁定郭江涛,“要留住它,或许……给它一点必要的、相对宽松的空间,让它知道自己是被‘选择’留下,而不是被‘囚禁’,反而…会更牢靠一些。”
郭江涛被这“沙”的比喻击中了。他想起莫爱梅年轻的生命,想起郑青松热切的眼神,一种沉重的负疚感压得他喘不过气。
“善莫大焉!我不能……”他声音沙哑,带着深刻的痛苦,“我不能因为我需要她,我爱她……就理所当然地耽误她,把她绑在这个残缺的家里,耗尽她的一生。那是极端的自私,我……于心何忍?”
这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挣扎,是责任与欲望、利他与利己的永恒矛盾。他意识到自己对莫爱梅的感情,也可能成为一种温柔的暴力,剥夺她追求完整人生的权利。
李兰彻底沉默了下来。窗外的麻雀飞走了,只留下空荡荡的窗台和逐渐明亮的晨光。
郭江涛的这番话,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她之前强装的“通达”迷雾。如果郭江涛真是这样想,如果莫爱梅真的能因此离开郭江涛,斩断这理不清的纠葛…那对于郭江涛,对于莫爱梅,甚至对于她自己,未尝不是一种解脱?一种长痛不如短痛的结局?
“善莫大焉……”她喃喃地重复着郭江涛话里的这个词,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厨房门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莫爱梅系着围裙忙碌的侧影,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若有若无的鳝鱼米粉的香气。
可心底深处,一个更真实、更尖锐的声音在冷笑:事实……真会如此简单吗?命运的绳索,早已将他们三人死死缠绕。郭江涛那“于心不忍”的背后,是爱,还是更深的不舍?莫爱梅的离开,是解脱,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放逐?而她李兰此刻的“通达”,是真正的超脱,还是绝望深渊边缘一种无可奈何的、自欺欺人的平衡术?
早餐桌旁,只有粥碗彻底凉透后凝结的米油,像一道无声的裂痕,横亘在夫妻之间。窗外的玉兰,在晨光中开得正好,却无人有心欣赏。

来自: Android客户端
发表于 昨天 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湖北
人性:郭江涛的老婆李兰,已经生活那样了,怎么不能答应,让老公再去莫。郭、莫也同意照顾李兰一辈子啊。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楼主| 发表于 昨天 12:39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 来自湖北
老兵51088 发表于 2025-6-23 09:27
人性:郭江涛的老婆李兰,已经生活那样了,怎么不能答应,让老公再去莫。郭、莫也同意照顾李兰一辈子啊。 ...

谢谢老兵的评论。今日头条里有印象。来自: Android客户端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立即注册

本版积分规则

论坛说明:本页面所涉内容为用户自主发表并上传,所产生的一切法律责任及后果,均由用户自行承担,本网站仅提供存储服务。如存在侵权问题,请权利人与本网站联系!客服电话:0728-3319567

Archiver|手机版|小黑屋| ( 鄂ICP备12003601号-5 ) 鄂公网安备42900402000130

Powered by 湖北新领域文化传媒有限公司 法律顾问:湖北为维律师事务所 冯兵律师

网络经济主体信息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