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老街 于 2014-8-29 15:01 编辑
读书会的提议人是清兮。
清兮是第一个我在仙桃社区桃苑文坛看到帖子后想要认识的女子。那是两三年前,她发一贴,说要每天写一首诗,帖子已经更新到二三十页了,我就一页一页地看下去,心里很激动,很想结识这个每天写诗的女子。那时我正迷恋文字,其实不大读诗的,我喜欢的,是一个人对文字的爱好和坚持。
然后我就向凌寒打听,我和她年龄相当,经历也差不多,热心的凌寒给了我她的QQ号,聊过两次后,我们就相约见面了。这真有些奇妙,长这么大,上网多年,还是头一次主动认识网络中的人。
见面很有意思,她完全颠覆了我在心中对她的描述。她的诗中都充满着淡淡的忧伤,有着小女子的多愁善感。我以为她是一个同我一样,沉默寡言、内向害羞之人,恰恰相反,她说话眉飞色舞,表情丰富,大嗓门,说到动情处,会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为人热情直爽,交际广,只怪我孤陋寡闻啊,她原来是江汉热线的红人,是仙桃义工组织的负责者,这真是一个有意思的女子,真性情,人性的两面竟然会如此分明,她除了喜欢读书外,还喜欢骑车和游泳。那次吃饭很开心,一点拘束感都没,好象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相见欢。
其实提起读书会都两三年了,那时叫朗诵会,我对朗诵有些畏惧,拼音没学好,怕自己发音不准闹笑话,只是喜欢一个人静静地看书。清兮也够执着,她当了江汉热线悦读版的版主后,就开始筹划,她是发了狠劲地,说别人天天打麻将都凑到人了,难道我们每周一次读书会还找不到人?难道所有的人都去打麻将了?那这个社会就真完蛋了呀。带有一股强烈的悲悯和济世之心。
凡事都怕认真。结果建了一个读书会的群,一呼百应,大家纷纷出谋划策,可能我们心中都渴望这样一块净土,一种共同的喜好让我们凝聚。但是,我们不能凑合。我们单纯地喜欢,无关乎年龄、性别、职业和身份,不图名来,不为利往,也不需要热闹,限制在十人左右,我们只是纯粹地读书。我们喜欢,我们阅读,我们开心。
黄昏 草坪 读书会
第一期的读书会选址在流潭公园的草坪。
八月十五号,星期五,下午六点半,我如约而至,远远就看到清兮骑着电动车,候在公园门口。她怕我们找不到地方呢。我基本上不参加社区组织的活动,过着闭门即是深山,读书随处净土的生活,感觉如隐居一般。虽然和清兮只有一面之交,而且时间久远,却毫无隔阂,因为我们在文字中已相互了解,我们彼此都是一眼认出了对方,异口同声地叫出了对方的名字。站在清兮旁边的,还有一位男士,叫张德宇光,清兮继续在那等另一个书友,我们先去聚会地。路上我问:想不到还有男士参加呢?他答:难道男士就不喜欢读书吗?我哑然,笑笑。
凌寒、舞之和天水碧早到了。最熟悉的莫过于凌寒,舞之是位男士,和清兮一起见过的,最开心的是见到了天水碧。
天水碧是仙桃人,一直住在凤凰,也许是沾了那里山水的灵气,她的文字就有股灵气,外加她阅读量广,笔法娴熟。我没见过比她更爱读书的人了,叫嗜书更恰当。她说以前总是偷偷摸摸地读,怕别人笑话自己是异类,现在释然了,我行我素,不理会别人的眼光。我也有同感,我借书买书总说是为孩子,一般不敢在人前流露出对书的喜好。她从小就读遍经典名著,而且起点特别高,小学四年级就搬着字典读《红楼梦》,如今更是大量阅读外国名著,她的书评写得很有味道。我看过她写的一个介绍好书的帖子,我特喜欢看爱书人推荐好书了,看后就按文寻来读。她写品着红酒,好读《人间词话》,红酒泼撒在书上,染红了诗词。我一下子就被俘虏了,在心里认准了她是我喜欢的女子。以后我就经常要她推荐好书和喜欢的作者,我们每次聊起书来都没完没了的,很畅快。只是我读的国外书籍少得可怜,暗自为自己找到一个目标,要去追赶。
她在凤凰呆了五年,开旅馆,大量的空闲都用来读书。一场大水,把她下回了家乡。这雨下得也不错啊,把一个神秘的人下到了我们身边。感谢这大水。连她腿上搭的一条紫红的披肩,我都是一见钟情。
清兮细心周到了准备了蚊香、防潮垫和手电筒。接着,陆续来了静默如谜、幸福鸟和哭泣的骆鸵,她们都是网上的活跃分子。一共九人。
这是一个温馨浪漫的黄昏,大概所有的女人骨子里都有种浪漫情结吧。草坪四周是不大不少的花树,我们席地围坐,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但经不住自己感兴趣的共同话题,好书如润滑剂,很快拉拢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心与心在此融汇。这一刻,我们眼里心里,都只有书。
天水碧做嘉宾主持,每个人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再依次介绍好书,谈读书心得,朗诵自己喜欢的篇章。
天水碧介绍了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以及他的作品和写作风格,朗读了《巴黎伦敦落魄记》里一些有趣的篇章。她说打包的书太多了,一大箱一大箱的,前一晚翻了半天都没找到这本书,就在网上抄下了。我经常听到她说在网上抄书,碰到自己想读的书,一时得不到,就干脆在网上抄。前不久,我在旧书店淘到一本本地作家猫郎的《大话沔阳人》,欣喜若狂,就同她分享此书的精彩和淘到书的幸运,她说她曾到处托人都没买到,后来想到一个憨办法,那就是抄书,几乎抄完了整本,还写了一篇书评。痴人哪。我看了她写的书评,一时都不敢写读书笔记了。
我最喜欢的是散文,读散文不能不读梁衡的作品。梁衡讲究谋篇布局、炼字铸句,被季羡林称为“经营派”,境界非常之高,写的都是大事大情大理,历史伟人评得奇好,读来热血沸腾。我刚买一本他的《把栏杆拍遍》,当晚读得激情澎湃,一夜失眠,神经好久都难以这么动情的,无病呻吟的文字看得太多,都快麻木了。我深情朗诵其中一篇《夏感》,人一投入文字中,才不理会自己是否发音不准呢。自得其乐吧。哈哈,无人赏,自家拍掌。唱彻千山响。何况他们还给以了零星的掌声呢。
暮色渐渐暗了,夜,湿润、温柔,不远处,有小号声传来,似给我们伴奏;小青蛙也一蹦一蹦地跳到中间来,也不知道怕人,难道也如我们一般陶醉于书中?
借助手电筒微弱的光,静默如谜给我们朗读了波兰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辛波斯卡的《凌晨四点》,她还介绍说特喜欢他的诗集《万物静默如谜》,她的网名就来源于此,这书成了她的枕边书,每天都会翻翻看看。静默如谜象个知心姐姐,她是桃苑文坛的版主,人热情又负责,每次我们发贴,都是直接从文档里粘贴过去的,段落不分明,字迹又小,很不好读,都是他们做版主的重新编辑过的,有错别字都会更改过来,有时还配上图片。心里很感激,次数多了,自己都过意不去,想编辑好了再发帖的,弄过一次又嫌麻烦。做版主真辛苦啊。
幸福鸟说,她特别喜欢七八十年代的作品,好象与自己的经历贴近些,有叫知青文学,或伤痕文学吧。我读那个时期的小说,总感觉自己生活在福地。她讲述了王跃文的《亡魂鸟》。我好象从来没读过他的作品,他一般都是写官场小说的。经幸福鸟一推荐,之后去图书馆,留心了一下,借到一本散文集《幽默的代价》,也说的是官场中的人和事,却能引起人对社会现实的反思。
清兮向我说起学生时代的读书劲,那时把零用钱积积攒攒用来买书,印象深刻的,也还是那时读的书,她给我们朗读了《勃朗宁夫人十四行诗》,爱情永远是女人永恒的话题。
哭泣的骆驼是我们这群人中最年轻的一位,脸上带着腼腆羞涩的笑容,她给我们推荐一本台湾作家卢苏伟的《你要配得上自己所受的苦》。这书名真好,想起自己刚入社会时也读过不少这样的励志书。
当老师的凌寒,给我们推荐了《文艺报》,说这些年一直没中止过订这份报纸,对她的写作之路帮助很多,她还带来了一份珍藏多年的早期报纸,朗读了里面的一篇美文《想起那些爱好》。是的,读书,这一爱好,已成为了我们生活的一部分。顺便咨询了凌寒,为孩子该订哪些报刊杂志。我们家孩子特有主见,总是自己作主。
舞之给大家朗读了自己二十年前的小文《你好吗?》,我总怀疑舞之是不是很会跳舞,大家调侃一会,他解释说这名字来源自己的小名武子,二十年前的小文竟然保存得这么好,看来是个资深的爱书写字人。
最后,张德宇光给我们分享的,是早年他发表在本地文学杂志《汉水文苑》的小诗《石榴花开》。他在给我们介绍他的网名时,天水碧说曾记得他在热线上连载的《扒手的恋情》。我感觉到身边的书友们阅读写字之厚重,自己太浅薄。
时间悄悄地流逝,露重了,夜更静了,大家都有几分依依不舍,言犹未尽,好在,这只是个开始,我们每周都会有一个更精彩的读书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