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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那些曾经在仙桃一起疯狂做口罩人的信
我是于2020年3.25号走上生产口罩的这条路的。然后在四月底就就结束了这场轰轰烈烈的口罩运动。
或许留在家中天井里两台广东货打片机早已经锈迹斑斑;或许在角落里那曾价值不菲的熔喷布袋上面已经覆盖了历史的灰层;几捆还未拆封的鼻梁筋是否已裹上秋风带来的片片黄叶;家中年迈的老奶奶还念叨着几万个还未处理的口罩,何时有买家能拖走。孝顺的儿孙只得安慰道,故意留着囤下来的,您老不要担心。
或许长大也许就在这一个疫情之间吧。家人的温暖,师长的帮助,朋友的反目,和厂家脆弱的打片机历历在目。孰是孰非都已经成为过去。那整夜整夜轰鸣的打片机和在机器下接片子维修机器的师傅我们都早已不在联系,似乎未曾相识过,只是我们不管亏了或者赚了都似乎来不及给他们说一声感谢,是他们在昏黄的灯光下,出了最大的力,而从不曾重视。
而我是一个对机器方面很不擅长的人,至今我都不会维修打片机,而我的同学陈洋都早已经会调试与维修了。
接近于五个月时间没有去彭场夜市上在熙熙攘攘的烧烤摊上,感受厚重的小镇生活气息与当时人人皆谈口罩的盛况。一杯冰啤酒,和几叠仙桃特色的炒菜,热气蒸腾的菜,和热情似火的事业心,相互交融,伴随一两根1916的香烟,觉得未来是美好的,生活是充满希望的。那一刻老子终于觉得人间值得,那一刻我终于也再次感受的到飞来横财给我带来的乐趣。
很多人一辈子都抓不到一次机会,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一次机会。而我很幸运,我有了两次机会。我不知道是我选择了机会,还是机会选择了我,但是很幸运我踏入了这两次机会中。而更多的朋友在做口罩是不幸运的,这次机会或者对他们来说是害了他。
在不恰当的时间点,进入了这个原本确实可以赚钱的行业,然后不断加大投入,最后戛然而止的不仅仅是市场,还有几万,十几万,几十万,几百万的财富....
刷完招商银行的信用卡,来补工行的信用卡,再用工行的信用卡来和建设银行交易一下再把钱套出来还给马云爸爸,周而复始的循环着口罩生涯后时代的代价————简称口罩代价。这不是故事,这是很多周遭朋友的遭遇。财富像洪流一样裹挟着所有贪婪财富的人,而在洪海起舞的弄潮儿,早已赚进余生财富,自是富贵吉祥;而在潮水之下的那群后来者,没有经验的淘金者几乎全军覆没,令人何尝不叹息。
或许很多朋友都和我一起在五月份节节败退而脱离了这个行业吧。我们素未谋面,但又心心相惜,相逢何需曾相识。在此送一首歌给你们。曾经的打片机还留在那个房间,曾经的一切还印在我心里面,感谢你曾经来过,就算你是个过客,能不能把亏掉的钱我,我说的每句话.....回忆的一幕幕,告诉我信用卡又要套现.......
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所言,“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三尺微命,一介书生”。王勃天纵之才,都有被贬之时,更溺水而亡。而我等凡人,又何尝有百胜之战。
除了对财富损失的无可奈何,还有口罩使多少称兄道弟的人成为反目而试的仇人。或许这应该更使我们值得深思的问题,这不是个例这是整个生态都存在的问题,值得那些社会学者去研究下。
回汉五个月,终于戒烟戒酒戒了不适合的朋友。才发现自己退一步,圈子是小了,但是真心适合的人却联系的更加密切。郭敬明说过“一个人的圈子永远只有这么大,有人进来就一定有人出去”。
最后借用张爱玲的一句话结尾: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子,上面爬满了虱子。
就此搁笔
黑曼巴
2020.9.22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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