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注册时间
- 2011-1-21
- 最后登录
- 1970-1-1
- 在线时间
- 小时
|
年纪越长,儿时的记忆总会不时浮现眼前,可能是离家多年,也可能是对已故母亲的想念,也可能是对已经绝迹物事的怀念。
儿时的年味总是那么的令人神往,那时家里尚有几亩地,旱地,水田,每一季都会种上各种作物,其中就有糯米稻。天气回暖父亲育好秧苗,到插秧的时候,一家人都需要去地里帮忙,当然也少不了我与姐姐。一块水田,妈妈分配好各自插秧的范围,通常是妈妈都已经到后面很远了,我与姐姐还在前面慢悠悠插着秧苗。由于插秧是弯着腰,将一把秧苗分株,再插入水中,大家都知道弯腰久了,腰痛会无法起身,然而那时候的父母总是一句话,小孩子哪有腰,打发我们,让我们继续插秧,想来大家的父母都一样吧。
待得秧苗长成稻穗低垂,就到了稻谷收割之时,又轮到小孩子上场了,父母收割之后,地上总会有很多稻穗遗落,大人就会指挥小孩子去拾稻穗。小孩子么,总是不情不愿的,但是父母说了,捡拾的多,给你们换桔子吃,于是娃娃们就热情洋溢努力去捡拾的干干净净,就为了之后多换点桔子吃。记忆中那时候的桔子最好吃了。
稻谷终于收割完运送回家,还需要经过石磙碾压脱粒,通常是父亲赶着牛,拉着石磙在场上一圈一圈的转来转去。在中途稻谷翻面后,继续碾压,通常要大半天的时间才能将稻谷全部碾压脱粒。小孩子的任务在老牛辛苦完成任务了,牵着牛去田埂边放牛吃草,通常要好几个小时牛才能吃饱。那时候放牛最怕的是遇到蛇,也能见到不少人拿着渔网在灌溉沟渠里面赶鱼,经常一不小心就有蛇入网,很期待自己长大些可以跟他们一样赶鱼,可是最终到现在都没实现,现在沟渠里面已经很少见到小鱼小虾,甚是遗憾。
经过碾压脱粒的稻谷,要晒干才能长期保存,家里经常有个大谷仓,里面满满的都是稻谷,要吃的时候就装上一袋两袋运去村里碾米的地方脱壳,回家妈妈还会将碎米筛出来,用于喂鸡或者煮粥,糠也要带回来喂猪。更早些时候,晒干的稻谷需要去镇上粮站交公粮,后面已经不再需要了,所以存粮也越来越多,吃的东西也越来越丰富。
糯米稻是需要与普通稻谷分开收割脱粒,分开晾晒。糯米稻脱粒也是运去碾米的地方脱壳变成糯米。运回家之后,妈妈会将糯米浸泡一晚上,到第二天的时候就可以磨糯米浆了。通常是妈妈在前面推着石磨转动,小孩子就在石磨旁边看着石磨转两圈就放一勺糯米到石磨的进料口,石磨下面放着一个大盆,接着从上面流出来的一股股雪白的糯米浆,带着特有的清香。全部糯米浆磨完了,妈妈就会拿一张很大的白布覆盖在大盆糯米浆上面,然后在白布上面装上草木灰压住,用于吸收糯米浆中多余的水份。第二天起来糯米浆里面已经很少水份,变成整块的糯米面了,妈妈会直接抠几块出来,揉一揉,搓成汤圆,当然也少不了我们的帮忙做汤圆。灶里点燃柴火,烧上一锅开水,将汤圆下锅,待得汤圆浮上水面,一锅汤圆就煮好了。
热气腾腾的汤圆上桌,我便迫不及待的夹上一个放入嘴中,结果只能在嘴巴不停翻滚,而不敢咽下,甚至直接吐出来。记得有一次贪吃直接咽下去,导致自己心口一阵疼痛,后面再也不敢随便咽下了。汤圆好吃,但也不能多吃,但是那时候的我特别爱吃糯米做的吃食,糯米饭也能吃上两碗,很可能那时吃的汤圆,糯米饭都是需要加糖吧。
去掉大部分水份的糯米面,为了便于保存,妈妈会拿到屋前空场地上,搭上竹篾架,将剥成小块糯米面放太阳底下晒干,待用手捏面团变成粉状就是干透了,干透的糯米粉块放入瓷罐保存起来,要吃的时候,加上水和成面就又可以做汤圆了,也可以加开水猪油隔水冲泡来吃。
现在大家吃的汤圆已经变成了包装好的思念,直接下锅煮上即可,汤圆里面也包了各种馅料,黑芝麻,花生,红豆什么的,也不再需要加上糖,因为馅料已经足够甜腻。虽然包装汤圆越来越便捷,但是缺少了儿时的那种味道,那种亲手制作的味道,那种至亲思念的味道。
老家几经变迁,家里的石磨已经不知去向,留守的老人们还在坚守,种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大部分的田地已经集体出租给承包人机械化耕种了,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亲手制作这些,下一辈人又是否会知道这些,仅以此文记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