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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腌洋姜,对我来说,如今是一种可遇而不可求的记忆了。
小时候,每到秋冬的时候,母亲都会做很多的腌菜,以备青黄不接蔬菜淡季时节,全家人有菜吃。把菜园里扯来的红萝卜、白萝卜、胡萝卜洗净切片、切丝、切丁;把房前屋后栽种的洋姜挖回来,晒阳干后,去掉泥土,清洗干净,切成片;把辣嘎菜砍回来,挑到河里洗干净,然后一蔸蔸摆在帘子上去晒,再切细;把收来的黄豆煮熟,发酶且晒干,用盐、辣酱等调料去腌制……这些就是农村人腌菜中的当家菜——腌萝卜、腌洋姜、腌盐菜、腌豆食了。那时候秋冬季节,家家的坛坛罐罐里都腌满了各种腌菜,但我最喜欢吃的是那甜甜的腌洋姜。
据说 洋姜是很贱的植物。无需施肥,不要除草,随意把洋姜秧埋到那阴暗潮湿处,它都能茁壮地成长,直至长出一片摇晃的葱绿。洋姜,几尺高的茎秆,妥圆形的叶子,叶面粗糙,叶背有柔毛。夏天,浅黄色的花瓣稀稀拉拉地点缀在枝叶上,称不上娇艳,说不上美丽,默默无闻,甚至有些卑微,但风味独特,给人增添一份厚实的温暖。微风吹动洋姜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秋天里,洋姜叶变黄了,秋风吹过,叶子一片一片掉了下来。
其实洋姜不需栽培它也会自然地长出来。我家老屋后的树林里,也长有野生的洋姜,只要先一年在挖洋姜,不一窝窝的去捡干净,第二年春回大地时,准又是一轮绿叶新芽,烂砖破瓦缝里也能生长。一场春雨过后,野生的洋姜蓬蓬勃勃,恣肆着生命的旺盛,嫩绿的洋姜叶还可以当作猪饲料。也记不清那野生的洋姜,到底在我家屋后疯长了多少年?
只是让认有些遗憾的是,如今到处征地搞建设,土地被征用,农村人再也很难见到洋姜,吃到洋姜了。想起洋姜,但我心中的它,却依然清晰而温馨。
回忆起儿时,在那天寒地冻飘雪的日子,母亲会从腌菜坛子里抓出一小碗洋姜,锅里浇上一汤匙黑黑的棉油,放二根切好的蒜苗去炒,还没等炒好,看到涎都快流出来了,会迫不及待地抓一块塞进嘴里。香香的、甜甜的、脆脆的,不瞎几得好吃!腌好的洋姜表面已变得黑亮,肉也由白转向透明的浅黄。那年代喝粥多,吃洋姜是很好的佐餐小菜。也记不清多少次从学校回家吃午饭的时候,我用手抓着那些粘粘的洋姜,吃一块,走一截,那条午间上学路,甜甜如蜂蜜,脆脆如童声。就是这其貌不扬土里土气的东西,陪伴着我度过了那漫长而难忘的岁月!
闻到这腌洋姜的浓香,就忍不住想起勤劳慈祥的母亲灵巧的双手,还有那离我们远逝的童年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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