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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7-26 11:14: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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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湖北
第二十三章
父亲说,相传南朝梁代画家张僧繇在佛寺墙上画了两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都没有点眼睛,说要是点了就会立刻飞的。别人不信,非要他点上。结果他刚把两条龙的眼睛点上,突然间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两条金龙冲破墙壁,径直飞上了天空。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这两条金龙升天之后,年年都会发生几场争斗,而它们每争斗一次,就会引来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水灾。因此,历朝历代的老百姓都深受其害,苦不堪言,希望有能人异士前来收服它们。到了大唐以后,唐太宗李世民于是发了一条诏示:但凡有人能收服这两条金龙,即可加官进爵,同时获得赏银万两。要说这天下事还真是无奇不有!有一天,还真的有个年过花甲的老道士揭榜进宫了,他进宫之后,当着皇帝和文武百官的面,从怀中不紧不慢地取出一个花瓶,随后竖起食指和中指,口中念念有词地开始做法。不到片刻功夫,只见金鸾殿上两道金光陡然一闪,那道士便从容不迫地告诉皇上说,这两条龙已被他镶嵌在花瓶之上,从此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话音刚落,那道士忽然隐匿不见,单把这镶有两条金龙的花瓶留了下来。至此,大唐后期一直都是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不过,也有人说:这两条金龙就是被李世民亲手杀死的两个兄弟建成和元吉的魂魄所化。至于到底哪种说法更为准确,也就无从考究了。总之,到了清朝末年,这个花瓶几经周折,不知怎么的就流落民间了。
丁老九竟听得入了迷,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道:“老王,照你这么说来,这花瓶应该蛮贵呀,最少也能值个三五千块钱吧?”
“你在开什么玩笑!”父亲拍拍他的肩膀,脸上挂着层神秘面纱。
“那值多少钱?”丁老九迷惑地问。
“这个!”父亲扬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
“一万?”丁老九又惊又喜地猜测道。
“你怕说得吧?一万块钱连个包装盒都买不到。”父亲显得颇为得意地道,“照我估计,这个花瓶绝对不会低于一百万!”
“啊?!”丁老九激动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巴眨着眼皮道,“既然这花瓶这么贵重,马坡那个狡猾鬼哪会舍得给我们?我看你怕是搞错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父亲禁不住咧嘴笑道,“我看马坡也未必晓得这花瓶的价值,没准他就是从别人那里骗来的。由于我们一次次地前去纠缠他,他心里也烦,又怕我们在情急之下把他倒卖假钞的事抖露出去,所以才拿这个花瓶来堵我们的嘴。”
“照你这么说,我们这回岂不是要发大财了?”
“说不好!目前,我也仅仅只是猜测,这个花瓶到底是真品还是仿制品,还要请权威人士进行鉴定。因为这花瓶来历不明,真要请人鉴定,又怕风声闹大了,不好收场,这是麻烦之一;其次,由于马坡根本不愿与我们见面,只把花瓶交给了戴克松,要我们直接找戴克松去拿,我们能不能顺利拿到手,还是个未知数。”
“难道小戴还想独吞不成?”丁老九有点不高兴了。
“这也说不定哪!”父亲紧锁着眉头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是:戴克松到时很有可能当我们说,这个花瓶他已经找专家鉴定过了,根本不值什么钱,然后再随便花一两千块钱将我们轻松打发掉。”
丁老九摸着脑门,思索了一会儿道:“说得也是!”
“还有一种可能,”父亲接着又道,“马坡这鬼家伙精明透顶,说不定他早就晓得我们要告发他,所以和小戴串通一气,给我们合演了一曲双簧戏。你想想看:小戴不过是我们的牵线人,我们和马坡交易应该不关他小戴么事,既然我们亲手将现金交到马坡手里了,马坡是不是也应该直接把花瓶交给我们,凭么事又要放在小戴那里?这分明是把我们当皮球一样踢来又踢去。小戴呢,则可借‘经常要出差,抽不出时间’为由,躲着不肯见我们,将这事一拖再拖,时间一长,我们自然就丧失了信心。到最后,小戴又可忽悠我们说,这个花瓶已经被马坡要回去了,让我们再去找马坡。假设我们再找到马坡,他要是说他根本就没有拿回来,叫我们还是去找小戴,那这个时候我们该怎么办?到底是去找马坡,还是去找小戴?”
丁老九有些木讷地回应道:“我看问题,没你想得那么复杂。马坡是因为不好意思同我们见面,所以才将花瓶转交给了小戴这个中间人,对于这件事,他在电话里已跟我作过解释。而且,我通过多次和小戴接触,感觉他应该还算是一个比较靠谱的人。”
父亲叹了一口气道:“是啊,我一向以来也蛮相信他。不过人心隔肚皮,有些事情还真是难以预料。哎!我已经被这件事弄得伤透了脑筋,只希望能快点作个了结。”
“别急别急,慢慢来嘛。”丁老九拍拍父亲的后背,递过来一根烟。两人先后点燃,开始了一番吞云吐雾,“花瓶”的事至此已告一段落,堂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对了,老王。”不一会儿,丁老九忽然转过话题说道,“前一阵子,我和小戴通过两次电话,听他的口气,似乎对小英倒还是有点念念不忘的。”
“你怎么突然提起了这个?”父亲微眯着眼睛抽了一口烟,淡淡地回道,“说点别的不好吗?”
丁老九摸摸后脑勺,讪笑道:“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那个……小戴晓不晓得小英在你这里?”
“晓得呀!我早就在电话里当他说了,我还告诉他小英已经嫁了人,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说那最好,免得自己总替她担心。”
正说着,母亲从厨房端着两盘炒菜过来了,她看了父亲和丁老九一眼,语气平和地道:“你们的肚子说饱了没有?要是没说饱就赶紧吃饭吧。”
“哎呀,这真是给嫂子添麻烦了,谢谢!”丁老九客气地回道。
玉莲和珊珊也上前来了,她们端的端菜,摆的摆碗筷,显得十分的乖巧懂事。父亲默默地看在眼里,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扔掉烟蒂,将坐着的身子略微朝一边倾斜,一边用手在荷包里摸索着,一边轻声唤我道:“志云啦,你赶紧去给我打瓶酒来。”
丁老九见状连忙掏出钱包,“刷”地拉开拉链,从中拈出一张面值十元的钞票,爽快地递给我道:“来来来!我这里有,零钱你也不用找给我了,留着自己花去吧。”
父亲霍地站起身来道:“诶!小丁,这怎么能行?你来我这里是客,我怎么好意思要你来买酒呢?”
“老王,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完全没把我当兄弟呀!不管你怎么样,反正今天这酒钱我是非出不可的,不然,我连饭都不在你这里吃了!”丁老九显得很认真地说道。
见他执意如此,我也不好意思再拒绝,只好接了钱飞跑出门,直奔小卖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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